“什麼時候的消息？”
“下午四點多！柴建國從總局回來之後就召開了會議，要求處理這幾個‘害羣之馬’，嗯，這個詞是原話。”方鵬舉也沒多少笑意，事情的發展實在超出了他的預計。
看着齊玉霄的表情，方鵬舉沒敢再賣關子，而是接着說道：“三哥，你說巧不巧？公安那邊也要對這幾個裁判進行調查，首先就是頂格的十五天拘留，還有五幹塊的罰款也不能少了！”
齊玉霄沒說什麼，但方鵬舉能猜到後面的動作離不開齊凌雲，只是齊凌雲是怎麼說動公安那邊的他還不知道。
“時間真夠巧的，臨近下班的時候才發出來，但總比半夜發出來的要強，對吧？”
方鵬舉非常贊同：“至少是光明正大！”
“下面就看對手怎麼拆招了！”齊玉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先在名聲上把你們給搞臭，下面你們想幹什麼都得多使上幾分力氣。
“老婆，讓徐大媽晚上多做倆菜啊！我和鵬舉好好喝一杯！”
高羣芳笑道：“行，沒問題！兒子，去挑酒去！”
“好嘞！”小齊陸馬上鬆開手裏的繩子往放酒的屋子鑽去，不一會兒就抱着一瓶五糧液出來了。
時間雖然夠寸，但郭修崇也是知道了。
上午的時候才見了齊凌雲，那邊隱隱有着勸他收手的意思，沒想到下午就來了這麼一出！
這不是勸他，這是逼他啊！
用劉華強的話來說，那就是“機會給你你不中用啊”！你不體面別人自然會幫你體面。
但郭修崇卻隱隱有些興奮，齊凌雲表現地越強勢就越能趁出他的心虛。幾個裁判而已，你齊凌雲還親自下場？跌不跌份啊？
回去的路上，他先給幾個智囊打了電話，事出倉促，他自己覺得可以把住齊凌雲的脈了，但還是要多聽聽別人的意見，他擔心自己的判斷有誤。
另外，他還得趕緊打電話聯繫明天晚上的飯局了，老齊家是自絕於老哥幾個之外了，這可怪不得他們了。
明晚的飯局主要就是先拉人一起擠兌住齊凌雲，再然後就給張源幾年的時間，等到時機一到就把源支付給瓜分了。
當然了，還是要給老齊家體面的，源支付的股權得給他們一點。
到家之後沒多久，王業陳功和田崗就到了。
“先喫飯吧，喫完飯咱們慢慢說。”郭修崇很是客氣地說道：“臨近下班發生了很多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聽說了！正好趁着喫飯的功夫我們也琢磨琢磨，看看下一步怎麼辦。”
廚房那邊傳來了香氣，引得人食指大動。
但張源顯然不打算給他們留時間，他們是五點下班不假，但天源可是民營企業，效率比他們高多了，幾個裁判被拘留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就上了熱搜榜第一名。
汪博也過來了，正在中心大樓那邊等吳雪下班，刷到手機上的新聞之後就馬上躥了上去。
“老張，晚上你加班啊？”
張源說道：“加也行，不加也行；咋滴？你還盼着我加班啊？”
“不是……我是說，你要是這種糾結的狀態，咱們就外面喫個燒烤什麼的吧，你看看這天氣也開始變熱了，可以出去浪了。”
張源頗爲心動：“那咱們等會出去喫！我再叫幾個小夥伴一起。”
“那我去找小雪去，先問問她想喫什麼。”
張源嘀咕道：“還能有花兒啊？外面也就那麼幾樣而已。”看着汪博出去，他也給安欣打了個電話。
“今晚加班啊？”
安欣的聲音飄了過來：“咋滴？你還盼着我加班啊？”
張源覺得這句話很是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晚上過來喫燒烤啊，帶着小雨一道。”
“行啊！我這掐指一算，上次在你那邊喫燒烤還是去年的事情了。”
張源愣了一下：“有那麼遙遠了麼？我怎麼覺得就在前幾天呢？”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你體會到了吧？我先找小雨，她估計正在想晚上的轍呢。”
掛掉電話，張源一陣恍然，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這意味着生活的枯燥單調，一眼看到頭，像極了上輩子當工程師的樣子——或者是年紀大了。
他忽然很羨慕羅雨，像她這樣每天都在搜刮心思找樂子的生活真好。
電話握在手裏，張源撥給了宋純：“喂，宋哥，和你說一聲啊，今晚我在外面喫燒烤，非常時刻就不請你了，下個月再擺酒賠罪……”
張源叫苦道：“早知道不和你說了，虧了虧了！”
“那不成！聽到了就得算！咱們下個月見啊！”
今晚的小夥伴不能太多，比如林靜雅也不能出現，王永他也不能請，就只能自己的幾個同學。
六點半不到，天源林東總部的外圍就有了各種小販出現，煙火氣開始在周圍瀰漫。
張源很迷戀這種煙火氣，在建康這種大城市，這種煙火氣可能會慢慢減少，在隨後的幾年中，鬧市區將很難再見到。
安欣把車開到門口，羅雨拉開副駕駛的門就跳了下來。
“挑個乾淨的地兒啊！”
“放心！”
聽到這倆人的對話，好多小老闆都擡起了頭，他們認出來這是安欣的車。
這話茬，是要在外面喫飯啊！
天源的老闆娘，在這裏喫東西從來都是看心情給錢，她甚至都不會去問價。
羅雨左右張望，這種路邊攤她很少會去接觸，她印象中在路邊喫飯都是和張源一道。
幾個老闆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她，又不太敢打招呼，直到羅雨挑了個略微寬敞的桌子坐了下來。
安欣停好車也過來了：“我讓張源他們出來吧。”
羅雨拿着抽紙使勁擦着桌子，一邊擦一邊觀察紙上的污漬，嘴裏嘀咕道：“張源是怎麼想的？他竟然喜歡喫這裏的東西，你也不勸着點。”
安欣坐下，也用餐巾紙擦着桌子，但她沒有觀察上面的污漬，而是說道：“這不也挺好的嘛，這叫煙火氣，你就沒發現這種煙火氣有多麼迷人麼？”
羅雨搖搖頭：“沒有。”
安欣無語了，某些時候這姑娘還真實誠，演都不演一下的。
張源他們也出來，小小的桌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還沒點菜吧？我點我點！”汪博嘴裏叫着，手舞足蹈地跑去點烤串和啤酒去了。
“多點一點！幫我點個炒飯，多加點料，要中辣！”吳雪對汪博喊道。
“知道了！”
雖然張源他們坐了這邊的桌子，但汪博很懂得“雨露均沾”，周圍的幾個攤子他都會買一點東西。
周圍的幾個老闆都滿臉笑容地招呼着，並和偶爾空閒的張源聊上幾句。
“哎，張總，我看到那幾個裁判要倒黴了，真是報應啊！”
張源笑道：“最好是，老闆，啤酒要冰的啊。”
微博上的動靜已經醞釀到足夠大了，在齊凌雲和汪鹿峯眼裏，這其實是雙刃劍，處理了幾個裁判固然能讓張源出氣，但也是在告訴張源，他的球隊需要集結了。
他們知道張源會懂，坐在天源老總這個位置早就失去了任性的資本。
張源意識到了，喫完這一頓他就要給李故打電話，讓他通知球隊準備集結了。
周圍人來人往，自然少不了手癢的人拍照上傳——其實他們也不需要刻意放到微博上，張源這個路邊的飯局照片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到了燕京。
郭修崇的院子裏，四個男人一邊喫着飯一邊看着張源的飯桌。
“瞧見了沒？在往常可不止這些人！”
田崗一聲不吭，他愈發覺得心裏不踏實了。
“我不想說是刻意爲之，汪博畢竟還在現場。”
王業說道：“也只有汪博了！他和齊玉霄一樣，算是把烙印打在張源身上了，想躲是躲不掉的。”
陳功提醒道：“當務之急，是裁判的處理問題。這是一個先手，齊部·長走在了前面，郭部·長要如何應對纔是關鍵；至於建康的這個路邊飯局，可以不用這麼急。”
郭修崇點頭道：“不錯！”齊凌雲這一招就是在打臉，郭修崇要是沒點動作，下一步想再走下去會非常難。
“張源下一步肯定要集合球隊了，齊部·長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一旦事情的發展方向被定下來了，那郭修崇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相當於是白作功，他努力了那麼久，不是爲了當別人嘴裏的談資笑料的。
“郭部·長，對裁判的處理只是第一步，下一步肯定是要處理魏輝了！這本來是應該由您來主導的，也只能由您來主導。”
郭修崇再次點頭：“不錯！這種事情要是還要別人來代勞，那往後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用做了。所以，等下我先去見一下公安·部那邊的老喬，這個事情我得給摁下去纔行。”
看了一下時間，還不算太晚，郭修崇便起身了。
“你們先喫着，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