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看到張總又過來了,就在樓上;我估摸着是來送錢的。”
“可惜可惜,我來早了,要是能晚一兩年再來,就可以多拿點錢了。”
“這還不簡單?這次期未先拿一次錢,拿完之後立馬退學回去高考,下回再來拿啊!怎麼樣,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不錯是不錯,就是有點餿……”
二樓的小包廂裏,王雲峯和張源說了另外一個事情,那就是他找學校要的兩個保送名額基本上是沒什麼問題了。
“暑假的時候,回老家接張校長和錢老師的時候,可以和他們說這個好消息了。學校的領導也說了,先看這幾年石塘中學考得怎麼樣,要是好的話,將來再給加幾個。”
張源忙說道:“可別可別,過猶不及啊!這樣就很好了。”
旁邊理學院的另一個副院長袁長青饒有興致地看着張源,像張源這麼有分寸的老闆是越來越少了。但凡今天換個人,就不可能在學校的小食堂裏喫飯!還有一個就是兩個保送名額的確是有些少,一旦有增加的機會,其他人肯定會說“謝謝”倆字。
所有人都疏忽的是,張源並不能當石塘中學的家,交大的人也不能,但他們都默認了張源說了可以算。
等到張源離開之後,袁長青嘆道:“張源還是很有敬畏之心的。”
王雲峯笑道:“可不是?當初這小子研究生複試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袁長青心裏鄙視道:“那個時候張源的名氣都出來了,誰不知道?也就是最後你走了狗屎運。”
但嘴上不能這麼說,還是得附和一下:“就你眼尖!”
外面的天氣非常好,不時有學生從身邊路過,少有人過來打招呼——作爲學院的領導,他們的知名度其實並不高。
“走吧,回去分手機去!這次新手機亮點不少,我要先體驗一下。”
張源給的手機不少,學院裏的老師每人一個都有富餘。
下午的時候張源沒安排什麼事情,而是躲在辦公室裏休息。
同學的羣裏動靜不斷,馬雯雯在上午的時候就把帶來的手機和其他禮物給送出去了。
安欣也在用着新手機,她和羅雨在下午也沒出門,軍訓旅行的周未實在太辛苦了,讓人完全不想動,要不是羅雨在旁邊,安欣甚至都不會今天把手機給弄起來。
兩個人都躺在露臺的藤椅上,安欣沒有睡意,就聽羅雨在邊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現在的應用是越來越多了……以前的手機裏好多照片不捨得刪,我還得藍牙傳過來……”
安欣隨口說道:“那回頭我和張源提一下,看看能不能弄一個一鍵設置,讓你直接在新手機上還原之前舊手機的各種應用……”
“我看行!安安,你一定要和張源提,他那邊那麼多高手工程師,一定能做出來!呶,你的手機弄好了,照片傳幾張給我看看唄?放心,我不亂看!”
安欣笑道:“我看你就是想亂看,來來來,給你看,沒有什麼特別的。”
羅雨嘟囔道:“那還有什麼勁兒……”
“你給宣叔打個電話吧,讓他和陳阿姨晚上都來我家喫飯好了,你們家也省一頓。”
“那我得讓張源帶兩瓶好酒來……”羅雨一邊給爸媽發着消息一邊問道:“安安,你明天去燕京麼?”
“去啊……”
羅雨有些同情她了:“你這首富夫人也不好當啊。”
安欣苦笑道:“也就你說我能信,別人說我都當是調戲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羅雨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被安欣一下子就打跑了:“別亂摸,你手涼!”
“懷了?”
“懷了就好了!”安欣情緒起不來:“照我這個工作強度,怕是連生娃的時間都沒有了……”
“那要是別人懷了怎麼辦?”
羅雨的一句玩笑話讓安欣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她半晌沒說話,最後纔在羅雨的擔心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也只能管好我自己了。”
羅雨擔心道:“不會真有人懷了吧?”
“沒有!”安欣斷然道:“就算別人想生,那也得排在我後面!”
羅雨兩眼望天,天很藍,雲很輕,隨風走,不停留。
張源也在看窗外,手邊放着清茶一杯,今晚是一定要睡個好覺的,所以他不打算在下午的時候再喝咖啡了。
安欣的消息進來了:“晚上過來的時候去接一下宣叔吧。”
“沒問題!”張源回完之後便接着發呆,一直到下午三點半,他便起身先回去接了陳芸,又繞道去接了羅宣。
“哎,老婆,你也在啊!挺好,咱們一道過去,再一道回來,簡單省事。小張,今晚咱們就多喝幾杯,晚上讓小雨開車。”
張源笑道:“好啊!我剛好帶了幾瓶好酒,專門要和宣叔您顯擺一下。”
“那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準備了什麼酒?”
“能讓宣叔您有期待感,那我今晚的酒就不算白拿了。”
兩個人在車裏說笑着,便到了安家。
一進門,羅宣就打趣道:“欣欣,羅叔叔可是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這從英國一回來,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安欣挽住羅宣的胳膊:“宣叔您就笑話我吧!我在溫布利可差點把腳給扭了。”
羅雨在後面說道:“這個我知道,你就直接說是張源抱了你一程不就得了嘛!”
陳芸伸手掐了閨女一下,對安欣說道:“我是真沒想到,你能捨得把冠軍獎牌送人。我不是球迷,但我也知道那個東西的珍貴,換我肯定是不捨得的。”
安康也過來了,熱情地說道:“陳阿姨您快坐!剛剛我還和她說呢,她啥都不懂,自己不要沒關係,也不想想帶回來給我。結果獎牌我也沒見到,球衣我也沒見到,帶了那麼多的禮物,我就攤到一部手機。”
安遠說道:“你做哥哥的,還計較那麼許多!老羅,等會兒咱們可得多喝幾杯啊!”
安欣低聲對張源說道:“你少喝點,明天還得去燕京呢,別誤了事。”
羅雨嘿嘿而笑,安欣則努力壓制住想要擡起的手腕。
燕京,郭修崇也在家準備喫飯,同他在一起的還有孫井澤。
郭家的住家保姆正在廚房忙碌,看剛纔的動作,今晚的菜色當不少纔是,但客人竟然只有他,這讓孫井澤心中極爲不自在。
“這是有私密的事兒啊……”孫井澤覺得可能是要讓自己大出血了,昨兒孔介民都找他了,讓他把邱家的股權再讓出來,轉讓的價格當然要低上一些。
孔介民覺得自己的喫相是比較好看的,但在孫井澤眼裏多少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了,雖然孔介民一再聲明,這裏面還得再給老齊家轉一手,但孫井澤依舊不爽。
“喝茶!”郭修崇語氣十分溫和。
孫井澤便端起茶杯小啜一口,郭修崇便接着說道:“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老孔這個人吧,是貪心了一些,你不要怪他,風水輪流轉,會有他求着你的時候。”
“我知道,人生啊,順風順水的時候畢竟還是少啊。”孫井澤覺得有必要去拜一拜了,最近實在有些不順!難道是開年的時候沒有去雍和宮燒頭香?那明年初一的時候一定要過去!
本來他是不信這些的,但隨着年齡的增長,他也開始解鎖傳統信仰了。
可惜,他遇到的都是些江湖騙子,或者說真人從來不露相,他一直無緣得見。
四九城裏可一直有傳言,道是某某某得了高人指點,後面一路飛黃騰達……
正胡思亂想之際,郭修崇又開口了:“這回是我失誤了,還是大失誤!”
“話不能這麼說!”孫井澤馬上就接口道:“人生太順了也不好,或者說沒有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咱們都這把年紀了,理應看得開。”
郭修崇點點頭,卻說道:“理是這麼個理,但攤到自己頭上卻很難過得去啊。我有瓶好酒,今兒咱們小酌一番!”
他起身進了書房,裏面傳來了搬運書本的悶響,很快便出來,手裏拿着一瓶賴茅,藍色的瓶身有着陳舊的色彩,上面的商標紙已經泛黃開裂,隨時都要脫落。
“老酒啊?”孫井澤能看得出來這瓶酒的價值,珍貴不假,但還沒有到可以一直被珍藏的程度。
住家保姆把菜給端了上來:“您先喫着,還有兩道就齊活。”
“麻煩您了!”郭修崇很有禮貌地答應了一聲,隨即打開了酒瓶,酒香四溢,嗅之而醉。
孫井澤拿過酒瓶,仔細端詳了一番,方纔給郭修崇把酒滿上,又給自己倒上。
郭修崇端起酒杯,同孫井澤碰了一下,來了個先乾爲敬。
孫井澤也趕忙喝掉,又夾了一筷子白菜壓了壓酒。
“確實好酒!”他還不忘了贊上一句。
郭修崇說道:“齊凌雲和我說了一件事,我覺得很有必要和你商量一番。”
“什麼事兒?”孫井澤覺得自己都出過血了,其他的事情他可以不用參與了,眼睛便往桌上的羊肉上瞄,這東西對男人好啊!
“他對我說,他找張源要了一干枚的比特幣,準備在近期勸返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