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這話一出，孫慶雲頓時一僵。
他眯了眯眼，一臉嚴肅，盯着楊天道：“小子，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這次招標，完全是按着規章制度來的，哪有什麼黑幕？”
“看來孫主任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那你不妨聽聽這段錄音。”楊天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喂，老羅啊……這麼晚了還給我打電話？”
“嘿嘿，孫主任，我這不是太掛念您了嗎？”
“少來了，你這傢伙不就是掛念着你那生意嘛。放心吧，我已經辦妥當了。明天你就會知道結果了。”
“嘿嘿嘿，有你老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錢已經到賬了，你有空去查收下哈。”
“查什麼查，你我還不放心嗎？”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孫主任休息了。掛了。”
“好。”
——錄音結束。
楊天將手機放回褲兜裏，再回過頭看孫慶雲的時候，孫慶雲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你……你居然竊聽了我的電話？你……你這是違法的你知不知道！”孫慶雲怒道。
楊天笑眯眯道：“我知道啊。但你說，如果這段錄音傳出去，是你孫主任受賄瀆職的罪名重呢，還是我這竊聽的罪名重？”
孫慶雲瞬間啞火。
他很清楚，這樣數額的受賄瀆職，只要被查出來，牢底坐穿！
而楊天這竊聽，最多就罰罰款，估計連拘留都不用。
根本沒得比！
孫慶雲沉默了數秒，腦袋上已經冒了不少冷汗，“說吧，你想怎麼樣？”
“喂喂喂，孫主任，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吧，搞得好像我要利用證據來脅迫你一樣。其實，我只是作爲一個老老實實的公司代表人，不想讓公司因爲競爭對手玩黑幕而蒙受損失而已。你只要改過自新，按着規章來，我就可以考慮不揭發你。”楊天微笑道。
孫慶雲頓時一怔。
條件就這麼簡單？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你是洛雲公司的人？”孫慶雲眯起眼睛道。
“沒錯，你猜對了。看來，你也知道，如果沒有黑幕，拿下項目的應該是我們公司吧？”楊天道。
孫慶雲再次沉默了。
楊天也沒有逼着他做什麼回答，而是笑了笑，道：“好了，我也該回去了。結果還沒有宣佈，你也還有補救的機會。希望等會大會繼續的時候，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完，楊天便消失了。
和來的時候一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
“楊主管，你去幹什麼了？剛都沒注意到你怎麼不見了……”錢小明看着回到座位上的楊天，問道。
楊天聳了聳肩，“去了躺衛生間而已。怎麼了？”
“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結果都已經出來了，再留在這也沒什麼意義的吧？”錢小明道。
“結果出來了嗎？沒有吧？”楊天道。
“剛纔孫主任不都已經說出來了嗎，肯定是天雲公司無疑了。”錢小明無奈道。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孫主任是口誤了呢。反
正結果沒出來之前，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楊天淡然笑道。
不少人都有些嗤之以鼻。
“喲，居然還有人沒有放棄，真是有趣。”
“那不是洛雲公司的兩個小傢伙嗎？就他們也想拿下項目？哈哈哈哈。”
“年輕人就是這樣，總是自視過高，又接受不了失敗。而且就洛雲也想跟天雲爭？真是個笑話。”
“是啊，別說天雲了，我們公司都可以隨便碾壓洛雲那破公司吧？”
……衆人都嘲笑起來。
而天雲公司的負責人，羅浩，則已然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笑着看着楊天，道：“年輕人有信心是好的，但也得腳踏實地啊。以你們公司的實力，能坐在這兒就已經不錯了，至於跟我們天雲爭，那就真得是想太多了。”
楊天不以爲意，淡然道：“我可不這樣覺得。既然是公平競爭，那麼只要參加了，總歸有機會吧？”
一聽到這話，羅浩便不由得哈哈大笑。
公平？
什麼是公平？
公平就是我給孫主任塞了五十萬，而你沒有，項目就是我的！
在我們這些老油條面前談公平？真是太年輕啊。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他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嘲弄道：“果然是個愣頭青。”
周圍的其他人也都跟着鬨笑起來，儼然都把楊天當成了一個笑話。
這時，臺上傳來了腳步聲。
孫主任貌似已經休息好了，回到了話筒臺前，道：“抱歉，剛剛突發小事故，耽誤了各位的時間。現在大會繼續！現在由我來宣佈，這次招標大會，最終確定的合作公司是——”
下一秒結果就要宣佈，但衆人已然不像剛纔那樣屏息凝神了。因爲在他們看來，結果在剛纔就已經暴露了，沒什麼好緊張的了。
所以不少人倒還饒有興致地轉過頭、嘲弄地看着楊天，準備看看這個不服氣的愣頭青接下來會是怎樣垂頭喪氣的表情。
“洛雲公司！”孫慶雲咬牙宣佈道。
結果宣佈出來，大家甚至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嘴角都已然露出了嗤笑，還準備嘲諷楊天幾句。
可下一秒，他們的表情就僵住了。
洛雲？
不是天雲？
他們很僵硬地轉回頭，看向臺上。
一陣驚呼聲也爆發而出：“洛雲公司？怎麼會是洛雲？”
而天雲公司的代表人羅浩臉上那胸有成竹的笑容，更是直接凝固了，彷彿一瞬間被凍結成了冰。
然後，他整個臉都陰沉下來，寒冷了下來。同時也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擡頭盯着臺上的孫主任，似乎想用眼神從孫主任那問出點什麼來。
可孫主任此刻顯然也不好受，宣佈完結果之後，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從後臺離場了。
會場裏一片譁然。
剛剛還嘲諷着楊天的那些人，此刻都感覺彷彿被扇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得疼。
當他們再轉過頭看向楊天的時候，眼裏已然不敢再帶有絲毫的嘲弄，而只剩下震驚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