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全軍列陣 >第二百零一十章 該去看看
    馬車上,林葉把如何訓練的事說了一遍,聽完後,拓跋云溪反而沉默下來。

    良久,拓跋云溪緩緩吐出一口氣後說道:“葉子,我知道,我對你影響很大。”

    林葉看向拓跋云溪,一時之間沒有理解這話的意思。

    拓跋云溪道:“小姨第一次和你單獨出去的時候說過,若你選擇一條很難走的路,那小姨寧願你做一個多心機有城府,甚至可以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林葉點頭:“是的,小姨說過。”

    拓跋云溪道:“葉子,這不該是你的全部,也不該是你去努力的方向。”

    林葉坐直了身子說道:“小姨的話,林葉謹記。”

    拓跋云溪:“小姨不希望你是個傻子,也不希望你把所有心思都用在這些小手段上。”

    林葉道:“我知道。”

    拓跋云溪看向窗外:“能令人着迷的男人,一定不是他的小手段有多層出不窮,而是他心裏裝着的天地足夠大,我希望你的眼睛裏是天地無垠,不是方寸之地。”

    她說:“這世上有兩種生活的態度最可怕,一種是不習慣,一種是習慣了。”

    林葉坐在那,仔仔細細的思考着這句話,然後自省己身,最近的心機,是不是確實用的多了些。

    一個男人,不能沒有心機,但也不能處處心機。

    拓跋云溪道:“小姨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但小姨必須提醒你。”

    林葉點頭:“我都記着。”

    拓跋云溪笑了笑,她認真說話的時候,連拓跋烈都感覺到很有壓力,更何況是林葉,而她笑起來的時候,又是這人間最明媚。

    “你有你的目標,你將來會走很遠,小姨說過我會某處等着你,只要你足夠努力就一定能追上小姨,可是小姨沒說過,將來啊......你會走的比小姨遠許多許多,小姨也追不上你,前路有起伏,人心有寬窄。”

    她說:“小葉子,心懷天地寬遠,你的人間也比別人的大。”

    林葉重重點頭:“每個字,我都記住。”

    拓跋云溪嗯了一聲,她說:“你看雲州大不大,可以容得下十萬兵馬,容得下大將軍,容得下千萬百姓。”

    她看向林葉的眼睛:“可雲州也就這麼大了,小心機越多,目光越短淺,所重的也越是蠅頭小利。”

    林葉再次點頭。

    拓跋云溪見林葉太肅然,笑了笑問:“果酒真不好喝?”

    林葉:“有......一點兒。”

    拓跋云溪:“所以一上車喝的第一口,便是妥妥的拍馬屁了。”

    林葉:“小姨釀的果酒,就是酸,也酸的脫俗。”

    拓跋云溪:“說實話,是很酸?”

    林葉:“說實話,是很酸......”

    拓跋云溪笑起來,看向小禾姑娘說道:“我說你釀的果酒酸,你說是大小姐的嘴巴太刁,現在你怎麼說?”

    小禾姑娘紅着臉,扭頭不看她,也不看林葉。

    林葉怔住,心說這馬屁,拍的真是稀碎。

    他只好端起來,再喝一口。

    確實是酸。

    馬車在林葉家門口停下來,子奈迎接出門,因爲小寒叫了起來,搖頭晃腦的,似乎比她的感知還要厲害的多。

    拓跋云溪給子奈帶來了禮物,除了好喫的之外,還有不少漂亮的新衣服。

    子奈每一件都試過,

    不管是長短還是肥瘦,沒有一絲不合適。

    小河讚歎道:“子奈姑娘這纔多大,已經是這般漂亮的不像話,以後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子奈下意識的看了看林葉,林葉正在一邊收拾蔬菜。

    拓跋云溪是多毒辣的眼睛,小禾都沒有注意到子奈這一眼,拓跋云溪卻看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笑了笑。

    與此同時,冬泊國,山水郡。

    陳微微站在一座莊園的門口,揹着手看向遠方。

    遠處那山的輪廓,看起來像是一尊臥佛。

    冬泊這邊信奉禪宗的百姓更多些,畢竟時至今日,禪宗依然是冬泊國教。

    在冬泊的大城小城裏,隨處可見僧人行走,得百姓尊重。

    這莊園很大,且精緻,不管是建築還是花草,細微處都見精緻。

    這莊園的主人,是冬泊國第一富商,這裏是寧舒數不清的家業之一。

    寧舒也算是冬泊一位奇人,傳聞中,他幼年父母雙亡,幾歲就在街上流浪,以撿拾爲生。

    關於他是如何成爲冬泊首富的過程,有至少十幾個版本,每一種都說的有理有據。

    關於他如何發財的這些傳聞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也沒人能分辨出來。

    但是,關於他如何疏財的故事,冬泊人都知道,而且也絕無可能出現別的版本。

    婁樊人南下之際,冬泊以舉國之力抵抗,可依然節節敗退。

    寧舒以千萬巨資,購買了大量的糧食物資送往前線。

    他親自帶着商隊押運糧草,期間幾次遇險,甚至還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幾年後,婁樊人再次南下,寧舒變賣了無數產業,再次籌措大批糧草物資送去前線。

    這次之後,他得冬泊國君召見,封錦衣侯。

    按照傳下來的祖制和規矩,商人的地位極低,若穿錦衣,便是死罪。

    哪怕是再富有的商人,在冬泊國內,若走在一座獨木橋上,對面過來一個農夫,這富商也必須後退讓路。

    如果不讓的話,官府就會嚴辦。

    冬泊國君就是用這錦衣侯的封號,告訴天下人,有些時候,祖制和規矩,都可以打破。

    普天之下,錦衣行商,可能就只寧舒一人。

    而且,他的錦衣侯是侯爵一等,封地千戶,世襲罔替。

    陳微微一到冬泊就住進了這山水郡碧魄莊園,他已經住了幾日,在等兩個人。

    一個,就是這碧魄莊園的主人寧舒,另外一個,則是改變了他人生的人。

    就在看着遠山發呆的時候,一隊騎士護送着一輛馬車出現在視線之內。

    陳微微和其他人邁步上前,等馬車到了近處,他們就在路邊俯身等着。

    馬車停下來,一名隨從上前將車門打開,天水崖司禮神官從馬車上邁步下來。

    陳微微俯身:“弟子拜見座師,座師一路辛苦。”

    “起身吧。”

    司禮神官活動了一下雙臂,往四周看了看後微笑着說道:“早聽聞這裏的山水有詩情畫意,所以這地方纔叫山水郡,一路所見,確實令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