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全軍列陣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入夥
    北亭山上搜尋了許久,未見活物,而且從微弱氣息判斷,也非在近日。

    司禮神官吩咐道:“以上陽宮內勁修行之法,感知四周氣息。”

    他手下隨從四散出去,擴大了搜查的範圍。

    大概半刻之後,遠處有弟子朝着他喊了一聲,衆人隨即過去。

    在那裏有一座墳包,看起來沒多大,倒也不像是時間太過久遠。

    陳微微示意其他人到一邊去,擋住山下陵園中百姓們的視線。

    他以劍爲鍬將那墳包挖開,不久之後,便挖出來些骸骨,可怎麼看都不像是人的,而是蛇。

    “好大的邪物。”

    陳微微看到那些骨頭的大小之後,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聲。

    司禮神官臉色微微變了變,沉默片刻後,吩咐陳微微將東西掩埋回去。

    “咱們走吧。”

    下山的路上,陳微微忍不住問道:“座師,那邪物可是朝心宗的東西?”

    司禮神官點了點頭:“從骸骨氣息上判斷,應該是了。”

    陳微微道:“從腐爛來看,埋進去還不算太久,也就是說有朝心宗餘孽在此躲藏,且飼養了這般邪祟東西。”

    司禮神官道:“也不一定。”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當年朝心宗在雲州叛亂,神宮調集八百弟子,與北野軍聯手剿滅賊寇。”

    “那時候,朝心宗中就有人可驅使這般邪祟之物,如大蛇,狼王,猛虎......”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看那埋了骸骨的地方。

    “或許有邪物當年從雲州逃走,一路北上,這裏距離雲州也不算特別遠,遷徙於此,也未可知。”

    他壓低聲音對陳微微說道:“暫時回去,我看那些村民中或許就有可疑之人,所以不可聲張,此事,要待大事辦好之後再來處置。”

    陳微微俯身:“弟子明白。”

    話雖然這樣說,可司禮神官心中卻越發疑惑起來。

    那山亭中,隱隱約約還有些寶氣未散,附近又有朝心宗邪祟之物。

    這北亭山,看來真的不只是有一片怯莽軍陵園。

    就在此時,在北亭山的另外一邊,山頂高處。

    一個看起來丰神俊秀的男人站在那,用千里眼看着司禮神官等人。

    他穿了一身白衣,錦衣似雪,這六月的天氣已有些熱了,可他好像卻還是怕寒,身上披了一件白色貂絨的大氅。

    “不在我碧魄莊園裏好好休息,跑到這裏來了。”

    他自言自語了一聲。

    在他身後站着一個僧人,黑袍黑鞋,與一身白衣的他形成極鮮明的對比。

    看得出來這僧人地位也高,哪怕是站在他身後,也不會被人看做是僕從。

    有幾人,在黑袍人後邊,一個看似樵夫的中年男人,一個揹着古琴的書生,一個穿橘色長裙的女子,還有一個扛釣竿掛魚簍的老者。

    錦衣白袍的男人邁步向前:“再去繞一圈,畢竟說是三天後咱們纔到。”

    衆人皆應了一聲。

    他往山下走,黑袍僧人與他並肩而行。

    他問:“禪師,你勸了我一路,怎麼快到了地方,反而一句不勸了?”

    黑袍禪師看起來也一樣的俊美,白面無鬚,星眸朗目,像是畫中人一般。

    他笑了笑說道:“勸了一路都沒勸回頭,快到了的時候也就不該再勸了。”

    寧舒也笑:“行百里者半九十,禪

    師不該是這樣性格。”

    禪師道:“我是你朋友,知你已在路上,怕這路不好走,所以一路勸你,快到地方了不再勸,還是因爲我是你朋友,此時此刻再勸你,會亂你心智,影響你判斷,我是來勸你的,不是來添亂的。”

    寧舒哈哈大笑:“所以我一直都說,這天下再大,知我心者也只禪師一人。”

    禪師問:“十年來,你賭上全部才得錦衣侯,現在你又賭,你還想賭得什麼?”

    寧舒:“連你都說我是賭?”

    他雖然話語有些質疑之意,可他卻並不生氣,還是那般溫潤如玉。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婁樊人可說我是賭,玉人也可說我是賭,唯獨冬泊人,不該說我是賭前程。”

    他語氣平和的說道:“你說我十年來近乎耗盡家財,好不容易換來個錦衣侯,可這錦衣侯不是換的,是我該得。”

    “我是冬泊人,耗盡家財,只是爲了我有生之年還是冬泊人,若國滅,我只是個亡國人了。”

    聽到這話,禪師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寧舒繼續說道:“我此時在做的,依然爲的是這個,爲的是冬泊還在,以後也在。”

    禪師腳步一停,雙手合十道:“我參禪二十一年,不及你一朝所悟。”

    寧舒道:“那是因爲你我參悟的不一樣,你是出家人,出家人可以不在乎家國,我在紅塵之內,有國有家,況且,我也不是一朝頓悟。”

    他回頭看向禪師認真說道:“是我爹教的。”

    因爲這句話,禪師又怔了怔。

    寧舒道:“他說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家國都不在乎,那生而就是叛徒。”

    禪師道:“令尊高潔。”

    寧舒:“所以他死的早,畢竟這人間滿是污穢。”

    禪師默然。

    寧舒一邊走一邊說道:“國君犯了錯,會連累整個冬泊,這是冬泊的不幸,玉天子現在的耐心還是換個國君,甚至都未到換個皇族,這是冬泊之幸。”

    他回頭看向禪師:“你一路勸我,我一言不發,今日你不勸我,我反而要告訴你......我此舉實爲謀逆,做完此事,若可保冬泊再得平安百年,我受凌遲又何妨?”

    說到這他笑了笑:“我終究難逃凌遲,禪師可信?”

    禪師沒有表示,不點頭,不說話,可是他信。

    大玉天子希望親王玉羽成匆回來做冬泊國君,那麼玉羽成元就一定要死。

    將來玉羽成匆真的做了國君,殺兄之事,怎麼敢讓流傳出去。

    所以寧舒一定會死,而且一定會是凌遲,總得有個人得此結果,他只是個商人啊,哪怕是什麼錦衣侯,又怎麼比得上那些世家門閥?況且,也只有他自己願意。

    禪師問:“你不怕死?”

    寧舒回答:“怕的要命,尤其是當年我往北疆送糧草,被伏擊而受重傷之後,就更加怕死了。”

    他說:“水深,我不近水,崖高,我不臨崖,若遇到什麼麻煩,能躲就躲,若遠見什麼危險,那自然是退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