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幫林葉轉移視線,又給了天水崖一刀,樞趨大陣壞了。
聶無羈說,天水崖招誰惹誰了......是的,就挺冤枉。
樞趨大陣是什麼?
是各地上陽宮分座的護身符,一座樞趨大陣就相當於一位武嶽境三芒以上的強者。
但天水崖不一樣啊,天水崖在雲州,雲州城這麼重要的地方,神宮分座的的實力也遠非其他分座可比。
天水崖的樞趨大陣,到底相當於一位什麼樣的強者,聶無羈沒說。
但隱隱約約的,林葉也能從他的話裏猜出來些,因爲聶無羈很委婉的覺得,那一刀既然能劈壞了樞趨大陣,也可能把司座神官大人都幹掉。
想想看,雲州這個地方,必須得有一個人能在武學上與拓跋烈旗鼓相當。
就算是不如,也不能差的太多。
以此來推測,上陽宮既然把艾悠悠放在雲州,就說明艾悠悠的實力比拓跋烈也只是稍遜一籌罷了。
這個推測的結論就是......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能一刀劈死王蓮,就有可能一刀劈死艾悠悠,也就有可能與拓跋烈旗鼓相當。
這個結論,其實讓林葉更加偏向於,劈出那一刀的人......就是拓跋烈。
那非但是一位大將軍,還是一位城府深不可測的政-客。
最主要的是,林葉在那個稍稍清醒過來的瞬間,看到了一個格外挺拔的背影。
然而這一刀,只要拓跋烈不承認,誰都不可能就直接認定了是他。
此時的林葉,另一個讓他覺得必須正視起來的問題,就是實力上的差距。
一個指揮使王蓮,就能把他逼到絕路,如果不是黑衣人突然出現,林葉那天夜裏必死無疑。
他送走了聶無羈之後,把事情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
一想就是半夜,從天黑到天亮,許多事也都能推測個大概。
直到天亮後林葉才休息了一會兒,好在以他的呼吸吐納之法,很快就能恢復精神。
他覺得那個人就是拓跋烈,也許不只是他,聶無羈來探口風,可能就是因爲司座艾悠悠也懷疑那個傢伙是拓跋烈。
一刀壞了樞趨大陣,這事還不能張揚,所以聶無羈纔會來試探一下。
子奈端了一碗蓮子銀耳羹過來,放在林葉身邊:“這幾日要服藥,就先別喝茶了。”
林葉點頭:“好。”
子奈挨着林葉坐下來:“哥,跟你商量件事。”
林葉:“我以後不衝動了。”
子奈問:“認真的?”
林葉點頭:“認真。”
子奈呼了一聲:“那,我再提一件事可以不?”
林葉:“有些貪心了。”
子奈伸出手指晃了晃:“就一件。”
林葉道:“今天如果再提一件事,那就是和以後借的,以後再想和我提一件事的時候......”
子奈:“那就借下下次的。”
林葉覺得自己失策了,剛纔的話,相當於給自己挖了個坑。
“說吧,什麼事?”
子奈道:“以後你再想去做什麼的時候,就是那種,可能會比較危險的事......帶我。”
林葉:“不帶。”
林葉看了她一眼,子奈昂起下巴:“不然就試試。”
林葉:“我沒那麼幼稚。”
子奈:“比試之後才知道幼稚不幼稚。”
林葉道:“我的意思是,我沒那麼幼稚和你比試。”
就好像,說的還有點硬氣是怎麼回事。
林葉想着,何必要和小孩子爭執這個,騙她就好了啊,騙小孩子比哄小孩子要簡單多了。
但他不騙。
“子奈。”
“嗯?”
“陳叔去買菜了?”
“是啊,爺爺去買菜了。”
“等陳叔回來,你今天來做飯,要隆重些。”
“啊?”
子奈有些驚訝。
她問林葉:“爲什麼今天是要我來做飯,哥你知道,我做飯不好喫,你喫的下去,但我不想爲難陳叔啊。”
林葉忍不住笑起來,他擡起手在子奈頭髮上揉了揉:“今天需要你來做,不管好喫還是不好喫。”
子奈似乎是醒悟過來什麼,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林葉太陽穴那裏的傷。
“哥?”
只那麼一個瞬間,她的眼睛就有些發紅。
她沒有直接問出來,可是她的表情明顯變了,有些白。
她哥受了傷,沒說是爲什麼受傷,但此時她懂了。
“去追陳叔。”
林葉說:“多買些菜,再買些酒,還有......買些元寶紙錢來。”
子奈重重的點了點頭。
林葉擡起手,大拇指在子奈的眼睛下邊滑過,把子奈的眼淚擦掉。
“不哭。”
他說:“今天是個大日子。”
子奈又使勁兒點頭,起身後往門外跑要去追老陳,跑到門口,回頭看向林葉,林葉對她笑。
“哥。”
“怎麼了?”
“沒事。”
子奈一轉身,頭髮飄了起來,眼角又涌出的淚珠兒也飄了起來。
她大步跑,跑出了這個她很不願意離開的院子,這是她的一方世界,外邊的世界對她世界對她來說很危險。
她跑出去,小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嗷嗷的叫着也跟了出去。
小寒應該是嚮往着外邊的世界吧,畢竟這個院子實在算不得有多大。
就算是一個大院子又怎麼樣呢,對於它來說,外邊才能真正的撒歡奔跑。
但它不,子奈在哪兒它就在哪兒,它嚮往着外邊,有些時候會趴在門下,透過門和地面的縫往外看。
它偶爾還會朝着落在院牆上的鳥兒叫,不急躁,也不張揚,像是在問鳥兒,外邊怎麼樣。
子奈跑,小寒跑,棚子裏,那頭驢擡起頭看了一眼,然後抖了抖嘴脣。
驢脣抖起來,可真難看。
然而看着看着,就好像它在笑似的。
林葉走到這頭老驢旁邊,擡起手在老驢腦袋上拍了拍。
“一會兒我們喫肉。”
林葉說:“你要不要貢獻一些,有句話說是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就因爲你這傢伙,我到現在還沒嘗過驢肉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