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憐海回身將房門關好後,臉色就逐漸變得暗沉下來,金瀾寺主持的態度依然讓他摸不準,所以他有些氣惱。
葉先生教過他要喜怒不形於色,可他覺得自己這個年紀,如果練的那般老成,也就沒了許多銳意。
“葉先生,啓慧大師是不是不想幫咱們?”
宗政憐海坐下後氣鼓鼓的說道:“若非他金瀾寺裏有一位賦神境的高手,我還至於到他這裏來低聲下氣。”
他看向葉無憂:“葉先生也知道,婁樊自古以來,任何以爲帝王繼承皇位的時候,都會挑選一座寺廟掛名,基本上沒有人會重複挑選一座寺廟,我給了金瀾寺這麼大的臉面,他居然不要?”
葉無憂一邊泡茶一邊說道:“殿下,之所以婁樊帝國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帝王重複挑選一座寺廟,是因爲怕這寺廟權勢太重。”
“每一任帝王都挑選一座不同的寺廟,如此就能阻斷某座寺廟過於強勢,直接干預朝政,爲此,不少帝王寧願去選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寺掛名,爲的也是阻斷寺廟干政。”
他遞給宗政憐海一杯茶:“如今殿下來金瀾寺,是因爲兩個緣故,其一是,別人肯定不會選,其二是殿下沒得選。”
宗政憐海道:“我知道,可就看不慣那啓慧大師的嘴臉。”
葉無憂笑道:“殿下知道的,難道啓慧大師不知道?殿下沒的選,難道金瀾寺還有的選?那些比殿下強勢的親
王沒一個選金瀾寺,啓慧大師若想維持金瀾寺地位,只有殿下一個選項。”
宗政憐海道:“那他遮掩個什麼?”
葉無憂道:“不是遮掩,是不敢確定殿下誠意,也不敢相信殿下有爭奪皇位的實力。”
他坐下來後說道:“若我是啓慧大師,我也不會輕而易舉下決定,若金瀾寺選擇站在殿下這邊就沒有退路了,會面對那麼多強大勢力的圍堵......殿下該知道,今日你悄悄來金瀾寺沒人在乎,可殿下一旦掛名,就表示要去爭了,無數的力量會壓過來,壓殿下,也壓金瀾寺。”
宗政憐海沉默良久,點頭。
他問:“葉先生,那我如何才能換來金瀾寺信任?”
葉無憂道:“所以我才勸說殿下來南疆,南疆邊軍將軍吳珂瑪多這個人殿下了解嗎?”
宗政憐海道:“性格又臭又硬,從不巴結攀附,所以在各方勢力眼中,都不得喜歡。”
葉無憂笑了笑後說道:“看來殿下對他的瞭解不少,不過,我一直都在冬泊,遊走於冬泊北疆與婁樊南疆一帶,對這個人有些不同的看法。”
他看向宗政憐海:“這個人的好運氣,要來了。”
宗政憐海道:“以他那般又臭又硬的性子,真要是有好運氣還等的到現在。”
葉無憂心說殿下你果然是真的愚蠢啊,你是最容易讓我施展抱負的那個,但絕對不是最好的君主,好的一面是,因爲足夠愚蠢所以還算言
聽計從。
葉無憂道:“所有人都討厭吳珂瑪多的性格,但馬上就要有無數人來拉攏他了。”
宗政憐海問:“爲何?就因爲他手下那五千邊軍?他手下的人再能打,也只有五千人而已。”
葉無憂道:“他那五千人能打不能打先放在一邊,吳珂瑪多能打,給他五千人他能打,給他五萬人他更能打。”
葉無憂道:“殿下可是第一位親自來南疆的親王,其他人,最多是派個信使過來。”
宗政憐海道:“所以,啓慧大師也在等待,若我得了吳珂瑪多的支持,啓慧大師也覺得多了幾分勝算。”
葉無憂一臉殿下你可真的是天縱之才的表情,實際上想的是他媽的還需要我點這麼明白,你個蠢材!
宗政憐海道:“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見吳珂瑪多。”
“不急。”
葉無憂道:“殿下沒辦法說服啓慧大師,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說服吳珂瑪多?”
宗政憐海斬釘截鐵道:“許以厚利!”
葉無憂心說日-您-媽。
但他臉上還是一團和氣的說道:“殿下你想,若吳珂瑪多真的是貪財見利之人,那他還會有那又臭又硬的名聲?”
宗政憐海道:“我可以給的多!”
葉無
憂心說日-您奶奶。
他還是微笑着說道:“殿下的財力物力,其實比其他幾位親王差了些。”
宗政憐海:“也對,那怎麼辦?”
葉無憂循循善誘地說道:“殿下該知道,爲何吳珂瑪多那麼多人不喜歡?只因爲他是純臣,所以要說服吳珂瑪多,別人都是想着怎麼將他收爲己用,但殿下要想着,怎麼讓他相信殿下要主導這一戰完全沒有私心,不是因爲殿下想做皇帝,而是殿下真想救出陛下。”
宗政憐海:“這......騙的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我終究是要爭奪皇位的。”
葉無憂深吸一口氣,心說日您祖上。
“殿下,別人說不爭奪皇位,吳珂瑪多都不會信,但殿下說,他一定會信。”
宗政憐海這次沒那麼蠢了,他反應過來:“因爲我最弱小,是最沒有資格爭奪皇位那個。”
葉無憂道:“最起碼,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宗政憐海下意識問道:“那若不是表面上看呢?”
葉無憂:“呵呵......”
日您祖墳。
“不是表面上看,殿下天縱之才,不但極具領袖精神,而且修爲也頗高深。”
“果然只有葉先生懂我!”
宗政憐海一臉悲憤的說道:“他們都說我是繡花枕頭,除了看起來長得漂亮之外一無是處,唯有先生懂我,知我,信我!”
葉無憂心道我要是有資格去選別人,我犯的着選你?只是因爲那些實力強大的親王,我
根本巴結不上啊。
那些親王身邊的謀士多如牛毛,而且出身還都高貴,我這樣一個冬泊人身份,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取信於他們。
還是你好哄。
葉無憂道:“我雖然是東波人,但我從來都不忍,冬泊和玉國應該是站在一起的,婁樊於冬泊纔是同出一脈,而我願意輔佐殿下,正是因爲殿下素有賢名,從不迫害冬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