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沁兒準備就緒,夏枝到她跟前說趙錦熙有事情耽擱,到時候會晚一點出門,讓趙沁兒先走。
自從趙沁兒被罰跪祠堂後,她就對趙錦熙恨之入骨,也沒心情跟這位大小姐一起出門,就帶上趙馨兒姐妹出了府。
湖畔來了不少的遊船,一些貴家子弟穿梭其中,好不熱鬧。
“你們快瞧,是定國公府的二小姐!”其中一人突然一驚一乍道。
衆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湖畔,只見一名絕世而獨立的女子緩緩走來。
趙沁兒長得眉清目秀,穿着素淨,白色的衣裳襯出她的好顏色,哪兒都看着順眼。
她的手搭在婢女蓮兒的手中,衣襬上的富貴牡丹很是綺麗。
“這定國公府的二小姐真是傾國傾城!”此時傳來一聲驚歎。
聽到這樣的讚美聲,對趙沁兒來說,很是受用,臉上洋溢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給人以一種溫柔之美。
她身後的趙馨兒姐妹,看上去就跟路人甲一樣,沒有任何讓人有吸引力的。
這兩姐妹的模樣也算得上是上乘之選,只是比起趙沁兒,她們就有諸多的不足之處,反倒讓外人看不到她們的優點。
趙沁兒自小就是被孟氏以嫡女的身份培養,她的才情自然不是趙馨兒姐妹倆可以比得過的。
“定國公府的二小姐果然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說話的是南宥國太子墨逸辰,他正在跟身邊的墨北辰低聲言語道。
墨北辰聞言,只是淺淺一笑,這位趙二小姐的確是才情了得的女子,只可惜是一個庶女,這種身份對自己並沒有多大助益。
要想讓自己的路走得更遠,就得將眼光看得更長遠纔是,那位趙大小姐纔是良配。
也正是因爲趙大小姐的嫡女身份,纔會讓墨北辰這般花費心思,甚至忍住心中的噁心去接近。
“大皇兄若是喜歡我表姐,去向父皇請求賜婚便是,何苦在這裏長吁短嘆的。我這表姐模樣可是南宥國數一數二的,而且才情也是了得,不知迷倒了多少貴家公子呢。”
墨逸辰和墨北辰正說的盡興,就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二人擡頭望去,看到墨懷柔向他們走來,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七公主墨懷柔是宸妃孟錦瑟之女,孟錦瑟和孟氏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所以她跟趙沁兒這個表姐特別親近。
“懷柔,休得胡說,要是讓其他人聽去了,怕是會壞了趙二小姐的聲譽。”墨逸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低沉着聲音道。
墨懷柔扮了一個鬼臉,轉身向岸邊的趙沁兒揮了揮手。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四皇子。”趙沁兒一看到墨北辰,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歡喜,微微行了一個禮,眉眼裏滿是柔情,看到心上人的那一瞬間,有一種小鹿亂撞的感覺,白皙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紅暈。
“趙二小姐不必多禮。”墨逸辰親自將趙沁兒扶起來,語氣柔和道。
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娶這樣身份的女子做太子妃的,眼下只當是純粹的愛慕,哪怕跟對方說幾句話也行。
“不知這定國公府是怎麼了,每一年的賞燈會都只見幾個庶女撐場面,不知那趙家嫡女被打發到什麼地方了?”趙沁兒正準備跟太子寒暄幾句,誰知身後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嘲諷。
身邊有大人物鎮場,趙沁兒裝柔弱的本事自然就派上用處了。聽到這樣的言語,她的眼眶早已被淚水微潤,一看就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周家姐姐怕是有所誤會,我那長姐平日裏性子乖張,素來不喜熱鬧的場面。”趙沁兒擡頭向方纔說話的女子道,聲音很是婉轉動人,在場的貴家公子,無一不被她的聲音和容貌折服。
那女子一聽趙沁兒與自己攀關係,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這稱呼還是不要亂叫,怕是會亂了規矩。”
“我當說的是誰呢,原來是趙錦熙呀,她自己羞於見人,關我表姐何干?”墨懷柔見趙沁兒受了欺負,身上傲嬌的公主病也跟着犯了,起身衝上去跟對方理論。
“七公主怕是曲解了臣女的意思。”周若薇淺笑一聲道。
看她這般不卑不亢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因爲墨懷柔是公主的身份有所忌憚,她這反應讓墨懷柔怒火中燒。
“那種不知羞恥的女人,也值得你爲她出頭?她自己長得一副無顏女的模樣,還想纏着我四皇兄,妄圖激起四皇兄的憐憫娶了她。她若是有羞恥心,就該躲在自家屋子,別出來招搖過市。
所以呀,莫要不分場合的爲不相干的人說話,這樣放蕩的女人,哪裏還有臉面參加這樣盛大的燈會呢,你說對吧?”
這話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倒是沒有什麼,墨懷柔一個皇室女說出這樣的言論,還真是有損皇室的顏面。
“懷柔妹妹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今日都是我的過錯,不該擾了大家的興致,周家姐姐也莫要惱怒,我這就離開。”沉默了半晌的趙沁兒拿起手帕抹了抹眼淚,然後拉住氣急敗壞的墨懷柔,言語柔和道。
任誰看了趙沁兒的悽楚模樣,都會心生憐愛。
“周若薇,你平日就是個刁蠻跋扈的大小姐,跟那趙錦熙倒是一丘之貉。人家都知道躲在家裏不出門,你在趙二小姐面前蠻橫什麼?”
“誰說不是呢,你跟趙大小姐交情不錯,也不能不知深淺的說人家趙二小姐的不是呀!”
......
這時,所有人都將過錯歸咎於趙錦熙,周若薇也跟着被在場的人數落。
看到這些喫瓜羣衆向着自家表姐,墨懷柔很是得意。
那趙錦熙是什麼貨色,誰心裏能沒點兒數?
周若薇覺得自己的頭夠硬,想着爲趙錦熙洗白,分明就是想跟所有人爲敵。
周若薇見狀,眉頭緊蹙,肚子裏憋着火卻沒地方撒。
“周家姐姐不要生氣,沁兒先給姐姐賠個不是,若你實在是不解氣,沁兒甘願受罰,絕無二話。”趙沁兒見衆人都在爲自己打抱不平,佯裝要給周若薇下跪賠罪。
這招以退爲進果然很管用,此舉瞬間激起了墨懷柔的怒火。
墨懷柔連忙拉住趙沁兒,怒氣衝衝的看向周若薇:“周若薇,你算是什麼東西,能擔得起我表姐的禮?”
趙沁兒很會來事兒,順勢趴在墨懷柔身上,哭的肝腸寸斷,聽得人都要心碎了。
“我什麼時候讓她行禮了,分明是她自己......”周若薇自覺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瞬間氣得火冒三丈。
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爲趙沁兒鳴不平,墨逸辰和墨被辰在一旁瞧熱鬧,畢竟這是女兒家的口舌之爭,他們也不好爲此事出面干預。
“好看的花兒還是不能隨意採摘,不然還真是棘手呀。”墨逸辰看清了這其中的情勢,忍不住嘆息道。
像趙沁兒這樣的把戲,身爲東宮太子的墨逸辰怎會不知?
這些小伎倆最多糊弄一下不明真相的傻瓜,能作爲東宮之主,人家的腦子裏面裝的可不止是一些鶯鶯燕燕。
這樣的女子,只能與之逢場作戲,娶回去的話,那就大可不必,沒準兒哪天后院就會惹出血光之災。
“大皇兄人品貴重,未來的太子妃想必也是溫婉賢德的貴家千金。”墨北辰輕笑道,然後看向一旁的趙沁兒,神情有些複雜。
“如果你肯跪下來求饒,本公主可以饒恕你的無狀之舉,不然就休怪本公主不近人情!”墨懷柔是一個被寵壞的公主,這周若薇三番兩次的頂撞她,她自然是要給對方顏色瞧瞧。
一個公主竟然被一個朝中大臣的女兒頂撞,說什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趙沁兒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在一旁看好戲,臉上掛着楚楚可憐的模樣,內心卻是歡喜。
誰讓這個周若薇不識好歹,替趙錦熙那個賤人出頭,她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她活該。
“你好歹也是公主,竟然這般欺負人,也不怕有損你的名聲!”周若薇也是硬骨頭,豈會受這兩個女人擺佈。
“那好吧,本公主今天就大發慈悲,你叫一聲趙錦熙的名字,然後學一聲狗叫,本公主就既往不咎!”
墨懷柔站在周若薇前面,沒有讓對方離開的意思,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學狗叫,不知狗爲何要讓周姐姐學它?”
喫瓜羣衆都已經做好看熱鬧的準備了,誰知傳來這麼一個絕地反擊的聲音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女子戴着面紗,發如黑墨,梳了一個流雲髮髻,插上一隻白玉簪。雖是遮着臉,倒也看得出她是個美人胚子。
一陣清風拂過,衣裙上面的白玉蘭花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栩栩如生。
蘭花是原主母親的最愛,趙錦熙讓夏枝繡上蘭花,自然別有用意,這樣是在提醒趙青雲想起自己的髮妻白靜蘭。
若是趙青雲得知自己與愛妻的骨血被這些人如此踐踏,想必這些妖魔鬼怪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女子嘴角掛着笑意看向衆人,性子很是清冷,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塵。
“這是誰家的小姐,之前怎麼沒有見過?”
“雖說人家戴着面紗,依然蓋不住那絕美的容顏,看那身形就知道是一個大美人。”
在女子慢慢靠近時,那些喫瓜羣衆立馬投向了驚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