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讓春桃簡單的上了妝容,以此來遮蓋自己臉色的蒼白。
“見過皇上,適才多有怠慢,還請皇上恕罪。”趙錦熙很是恭敬道。
“平身,你本來就身體不適,着實有些爲難你了。朕和定國公聽聞刺客來了此處,便想着過來看看,你爹可是爲你擔心得緊。”墨凌齊輕聲道,並沒有想降罪於她。
趙沁兒躲在角落賊眉鼠眼的四處張望,卻沒有瞧見墨凌雲的影子,心裏有些不解。
都說捉賊拿贓,捉姦捉雙,找不出墨凌雲,她還怎麼繼續唱這齣戲?
趙錦熙豈能不知她的心思,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二妹倒是比宮裏的御林軍還盡職盡責,一進來就在查看刺客的蹤跡。”
正當趙沁兒兩眼遊離之時,擡頭便對上了趙錦熙冷冽的眸子。
趙沁兒被這話一問,眉目緊蹙,側目看了蓮兒一眼,露出不滿的神色。
蓮兒被她的模樣嚇住了,連忙垂下頭來不敢看她。自己親眼看見墨凌雲進了趙錦熙的院子,外面又有這麼多的御林軍把守,怎麼就沒見到人影?
“奴婢知道二小姐擔心小姐的院子有刺客,既如此不妨請御林軍進來瞧瞧,這樣總不至於有什麼紕漏了!”夏枝大步走到趙錦熙身邊,雙手扶着她的胳膊。
趙沁兒一聽這話,心裏有些惱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當場發作,表面上還是得裝出一副溫和恭敬的模樣。
“長姐別誤會了妹妹,妹妹也是爲了你的安危着想,並沒有別的意思。”趙沁兒杏眼微潤,聲音很是柔和,讓人忍不住憐惜。
“爹爹,熙兒身體不適,故而沒有參加今日的宴席。春桃和夏枝一直寸步不離的在我身邊,的確是沒有看見什麼刺客。
我們到底是女兒家,真要來了刺客,怕是早就呼救了,何來眼下的這般鎮定。”趙錦熙看了她一眼,上前拉着趙青雲的胳膊輕聲道。
幸好在傷口處敷了莨草止痛,否則這會兒傷口的崩裂所帶來的疼痛,怕是瞞不住了。
夏枝見她微微皺眉,便察覺到她的不適,連忙上去扶住她。
“既然是虛驚一場,你就好好休息,其他人都退下吧。”墨凌齊沒瞧見刺客,擺了擺手道。
皇家獵苑不比皇宮,除了墨凌齊的住處,其他的院子都是比較簡單的陳設,屋子裏面想要藏個什麼人,那是絕無可能的。
況且這主僕三人皆是女子,若真的有什麼刺客闖進來,她們也不會顯得如此鎮定。轉念一想,墨凌齊便放下了警惕。
衆人也在一旁附和,一個個的轉身離去。
趙沁兒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一雙眼睛四處打轉,恨不得將這間屋子盯出一個窟窿來。
“咦,這是何物?”
墨凌齊才踏出門檻,就聽到趙沁兒故弄玄虛道,衆人聞言也頓生好奇之心,伸長了脖子往裏湊。
只見趙沁兒走到牀邊半蹲下身子,從牀底下找出一條有血的紗布。
夏枝見狀,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剛纔聽到外面的動靜,情急之下就將換下的紗布藏在牀底下,沒想到露出了一角,讓趙沁兒給找了出來。
“長姐的屋子裏怎會有這樣的東西,莫不是長姐受了傷,亦或是其他人......
趙錦熙見對方窮追不捨,不由得皺起眉頭。因爲失血過多,即便是喫下了回血丹,她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恢復,她這會兒覺得渾身無力,只想躺下來睡上一覺。
墨凌齊聽罷,立馬收回了踏出去的那隻腳,回過頭來打量着眼前帶血的紗布,臉色沉了下來。
“趙大小姐,你來說說這是何物。”
趙錦熙聞言,擡起眸子看向墨凌齊,臉色有些難看,做出有些難言之隱的模樣。
“爹爹快別猶豫了,這東西一定是刺客留下來的,爲了長姐的安危,還是儘快讓人仔細查看一番。
長姐興許是被刺客威脅,這纔對我們有所隱瞞,還請爹爹不要怪罪她纔是,畢竟這也不是長姐的本意。”趙沁兒見趙錦熙一臉難色,心裏越發的得意了。
只要讓人進去搜屋子,趙錦熙和墨凌雲二人苟且之事,很快就瞞不住了!
趙青雲心中自是不願讓人搜院子。
一來,若是找出什麼可疑之人,趙錦熙的清譽就徹底受損;二來,即便沒找出什麼,趙錦熙橫豎也是說不清楚,說不定還會落得個協助刺客潛逃的罪名。
見趙青雲默不作聲,趙沁兒氣得咬牙切齒,她沒想到趙青雲維護趙錦熙,到了如此地步!
“蓮兒,爲了長姐的安危着想,你可得好好看看屋子裏的每處角落,切不能馬虎!”不等墨凌齊和趙青雲開口,趙沁兒便搶先一步說道。
好不容易逮住一個讓趙錦熙身敗名裂的機會,她當然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等找出了墨凌雲,皇帝肯定會把心思落在如何懲治趙錦熙上面,哪裏有閒暇治她的僭越之罪。
趙錦熙見她上趕着給自己製造麻煩,脣角上揚道:“二妹真是有心了,今日若是不讓二妹搜屋子,你怕是寢食難安。既如此,就麻煩二妹仔細搜查,莫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說罷,趙錦熙將手搭在夏枝的手上,強撐着身體往後退了幾步,給對方讓了道。
與其雙方僵持不下,倒不如讓對方搜個仔細,省得看着礙眼。她現在渾身無力,要不是有夏枝攙扶着,早就站不穩腳跟了。
“長姐何必如此,你的屋子爲何會出現帶血的東西,跟我們說明白不就行了,省得讓衆人無端猜疑。”
趙沁兒見蓮兒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一個人影,只好改變策略,讓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這塊帶血的東西上面。
“二小姐怕是誤會了我們小姐。”
不等趙錦熙說話,春桃立馬輕聲道。
趙沁兒聽罷,心裏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瞥了她一眼。
“原本奴婢不想說出實情,誰知二小姐如此逼問小姐,奴婢再想瞞着,怕是要冤死我家小姐。
這帶血的紗布是小姐的,小姐怕公爺知曉她受傷心生難過,所以才讓夏枝藏起來。”春桃連忙解釋道。
衆人聞言,有些摸不着頭腦,這趙大小姐問什麼會受傷,莫不是真的進了刺客?那她爲何要隱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