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你心寬,就想明白四皇子爲何在趙大小姐面前吃了閉門羹,那你也犯不着犧牲自己呀,隨便派個人去盯着不就完事兒了?
明明是你自己放不下,非要找這麼一個蹩腳的藉口,承認自己喜歡一個人,有這麼難嗎?你就繼續自欺欺人唄,等媳婦兒被別人拐跑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秦昊原想着壓低了聲音,不會讓人聽見,誰知墨凌雲卻是耐着性子,盡數聽了進去。他那眸子裏的寒光,嚇得秦昊一個激靈。
墨凌雲側着腦袋看向馬車外面,想起了跟趙錦熙的過往,從之前的猜疑到現在的袒護,短短几個月就讓自己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當今世上,能讓他以命相護的人並不多,趙錦熙便是其中之一。一想到這裏,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
秦昊被他的寒光嚇得垂下了頭顱,是以並沒有看到這個微妙的情緒變化。
‘或許真的如秦昊所說,我就是在自欺欺人,這小子真是個機靈鬼,不過我偏不承認。’墨凌雲用眸子掃了一眼秦昊,在心裏有了別樣的小心思。
翌日。
趙錦熙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曬三竿了。在她醒來之前,趙青雲特意進來瞧了一眼,知道她昨日的生辰宴受了奚落,就沒有讓人叫醒她。
趙錦熙手裏還拿着那條手鍊,昨晚拿着它看了許久才入睡,心中覺得有一股暖流。
她看着眼前的手鍊陷入了沉思,隨後又忍不住淺淺一笑,將手鍊戴在手上。
“小姐可真是好眠呀,奴婢都不忍心吵醒您。”夏枝伸了一個慵懶的懶腰,看向趙錦熙說道。
看着眼前揉着睡眼的夏枝,趙錦熙忍不住笑了笑,心情也跟着好了大半。
“我們還是快些梳妝吧,月桂院那兒是得走動走動了。”趙錦熙連忙起身,從衣架上挑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裳,看向春桃和夏枝輕聲道。
與其讓那些臭蟲滿地爬來噁心自己,不如正面給他們予以迴應。
月桂院西廂房,趙沁兒正端坐在自己的沁園發呆,手裏把玩着自己的梳妝匣子,裏面都是些名貴的首飾。
一瞧見這些晃着珠光的寶貝,趙沁兒的心裏就美滋滋的。
“如此稀罕的首飾,也只有咱們小姐才能與之相配,這支步搖最襯小姐的妝容了。”蓮兒從匣子裏取出一支蝴蝶穿花流蘇步搖,在一旁使勁兒的吹着彩虹屁。
聽到她的這番吹捧,趙沁兒那叫一個心花怒放,越發的覺得世間的一切美好都屬於自己。
“大小姐您不能這麼進去,還是等奴婢進去通傳一聲,大小姐......”沁園外面傳來丫環的聲音。
趙沁兒聽罷,心裏有些懊惱,她沒去找錦繡苑的晦氣,人家倒是主動找上門來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攔着我們小姐的去路,定國公府的院子那都是由着我們小姐去。你們當初何曾講究過規矩,不是照樣進出錦繡苑?
你們家主子什麼時候能越得過尊卑禮法了,庶出的小姐想來就來,我們嫡出的小姐就該被你們立規矩?你們出去打聽打聽,有哪家的嫡出小姐需要在庶女面前點頭哈腰的!”
夏枝故意扯着大嗓門兒,就是要讓趙沁兒聽見。
趙沁兒聽到她一口一個庶女,心窩子那叫一個疼,當場就氣得拍桌子。
自己這個長姐自打性情大變之後,就不曾踏足月桂院了,如今讓一個丫環跑來自己的園子叫囂,一看就是有鬼!
一想到這裏,趙沁兒就氣得咬牙切齒,不過還是硬着頭皮出門相迎。即便她心裏再惱,也不能讓別人拿住把柄。
若是有誰在趙青雲面前說她不敬嫡女,那她們母女的處境就不好過了。
她還沒踏出屋子,趙錦熙就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趙錦熙打量着趙沁兒屋子裏的木匣子,很是自然的坐了下來,然後掃了一眼趙沁兒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長姐許久沒有來我這兒了,不知可有什麼要緊事?”趙沁兒瞧着她那般沒見識的模樣,言語間都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二妹說的哪裏話,沒事兒就不能到你這兒坐坐?”趙錦熙淡淡然道,伸手把玩着木匣子裏面的東西。
這些東西哪一件不是從白靜蘭的嫁妝裏面昧下來的?虧得她們還有臉拿出來招搖過市,生怕世人不知她們母女是盜賊。
“喲,二妹的東西就是不一般,我雖是嫡女,卻沒有見過這麼好的首飾呢。不知二妹能否割愛,將它們贈與我?”趙錦熙眯着眼,帶着笑意道。
她的言語很是柔和,聽得都讓人有些出神,就在趙沁兒揣摩她的用意時,就看見那木匣子落在了夏枝的手裏。
等趙沁兒回過神來的時候,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那都是一些貴重的首飾,而且還是自己最心愛之物。
“趙錦熙你別得寸進尺!我何時答應將這匣子裏面的東西送給你?你這麼做跟外面的強盜有什麼區別?你是府中的嫡女,什麼好東西不是先由你挑選。
你若是喜歡珠寶首飾,只管跟爹爹說明便是,他還能不應允你,何苦來我這裏昧下我的東西?分明就是奪人所好!”說罷,她便要搶回木匣子。
夏枝是個機靈鬼,見她想要搶奪木匣子,眼疾手快的一個閃躲,讓趙沁兒撲了一個空,差點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趙錦熙,你別太過分了!”
趙錦熙全然過濾了趙沁兒的話,面帶笑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打量着屋子裏的東西。
這屋子裏的許多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憑孟姨娘一介妾室,給她八輩子都不可能攢齊這些潑天的富貴。
琉璃花瓶、名家字畫、翡翠盞、紫檀雕玲瓏祥雲屏風......
只要是貴重的東西,趙錦熙就一件也不落下,夏枝就像一個小財迷一樣,豪橫的將那些東西搬出屋子。
看到那些值錢的寶貝被洗劫一空,趙沁兒整張臉都沉了下來,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趙錦熙,你這賤人別欺人太甚!仗着爹爹對你的疼愛,現在是越發的囂張跋扈,如今都明目張膽的到我屋裏搶東西,真是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