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子衫輕笑一聲,側身倒了杯水遞到辭安跟前:“你和我現在同在一條船,放心,我絕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
“否則我也沒必要親自來醫院照顧你,是吧?”
聞言辭安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但眸底的冷意卻稍縱即逝。
他根本不相信若子衫的話,這女人就像是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若不是他使了些手段也不可能輕易逼她就範。
“你知道就好。”
得知辭安真幫自己弄到了參加維多大秀的名額,若子衫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連帶着看他也稍微順眼了幾分。
之後除了趕通告和排練,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老老實實的待在醫院陪着他。
而杜南爵這邊,卻再次收到了杜民川的危重通知書。
“我們已經和羅恩醫生的師弟進行過視頻會議,可他對老爺子的手術也沒有把握。”
王教授嘆了口氣,渾濁的眼裏佈滿了滄桑:“他說,這場手術只有羅恩醫生親自操刀才能保住老爺子的性命。”
四周雅雀無聲,王教授見杜南爵沉默也沒再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便離開了病房。
看來只能想辦法讓羅恩出手了。
上次他說自己手受傷無法再拿起手術刀後,杜南爵便動用自己在暗網的關係查了羅恩的資料。
也知道了他並非是受傷,而是由於心理問題才無法重新做手術。
於是杜南爵直接調出了羅恩這些年所有心理治療的記錄,並以郵件的形式發給了卓爾,很快就收到了回覆。
羅恩的心理問題其實並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嚴重,經過這些年的治療也明顯得到了改善,只是他自己不願意踏出那一步罷了。
也就是說只要他自己願意,問題也會迎刃而解。
“有什麼辦法能幫他跨出這一步嗎?”杜南爵語氣凝重,“如果拖得太久,爺爺恐怕等不了。”
“如果有什麼能刺激到他,說不定會有轉機。”
杜南爵也明白卓爾說出這話多半是爲了安慰自己,但還是打算試一試,畢竟眼下他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將電話掛斷之後,他這才無力癱軟在椅子上,渾身上下像是綁了巨石,連動一動都顯得困難。
上一次產生這樣的感覺還是父母當初拋下他離開的時候,明明身處光明,卻好似看不到光。
過去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放映,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小時杜南爵才倏地從椅子上坐起,給霖峯打電話讓他將羅恩帶到天瀾酒店嚴加看管。
“杜總,要不您再考慮考慮?”霖峯小心翼翼道,“畢竟是咱們有求於人家,這樣做會不會……”
“按我說的去做。”
杜南爵幽深的雙眸底下閃爍着凌冽的寒芒,他之前就說過,哪怕是把刀架在羅恩脖子上也要讓他給爺爺做手術。
只要杜民川能好起來,他在所不惜。
……
往生,總監辦公室。
“朝朝,你什麼時候來的?”
看着白永菲那一臉疑惑的表情朝朝無奈至極,她剛剛叫了白永菲好幾聲都沒反應,這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七月姐,你最近怎麼心不在焉的。”朝朝眉頭微蹙,“是不是王總又催你回花島那邊了?”
“沒有,只是家裏出了點事。”白永菲擠出一抹苦笑,再加上眼下的那片烏青頓時顯得比哭還難看。
這幾日她一直爲杜民川病情提心吊膽,根本沒有睡過半個好覺。
“你找我什麼事?”
朝朝這纔將手上的資料遞過來,解釋道:“這是設計部新交上來的設計稿,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白永菲立刻轉換狀態,進入了工作模式。
“這幾份還行,但存在一些小問題,等會兒你幫我把這幾個設計師叫來,我跟他們再好好討論一下。”
“其餘的都不行,打回去重做。”
起碼設計部的那些人不會再拿些不入流的垃圾來搪塞她,對她也不敢像從前那樣陽奉陰違。
不過白永菲也很清楚,計劃能進行得這麼順利也多虧凌雪在背後的支持。
“怎麼了?”
見朝朝遲遲沒有接過自己遞過去的設計稿,白永菲眼底露出一絲疑惑。
“七月姐,這是我畫的設計圖……”朝朝不好意思的從身後掏出一張設計稿,一臉緊張的放到了辦公桌上。”
“你可以幫我看看有什麼問題嗎?”
白永菲愣了愣,卻還是拿着這份設計稿認真的看了起來,不一會眸子裏就浮出了些許驚訝之色。
朝朝並不是科班出身,雖然跟在她身邊做助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卻仍不具有獨立設計的能力。
只是白永菲沒想到,她對色彩的敏感度竟然這麼高。
從專業角度來看朝朝的這份設計圖還存在很多問題,各個細節也不夠完善,但圖上的配色卻令人眼前一亮。
這足以說明朝朝很有靈氣,在設計方面也有着不錯的天賦。
白永菲先是指出設計稿中存在的問題,又誇了朝朝一通,小姑娘這才鬆了一口氣,但眼睛裏閃爍着的都是興奮。
“謝謝七月姐,我會繼續努力的。”
朝朝抱着設計稿蹦蹦跳跳的離開辦公室,白永菲臉上也不由得浮出了一絲笑意,她忽然就想起了剛入行時的自己。.七
那個時候的她也像朝朝這樣,既充滿忐忑又對服裝設計這個行業充滿了無限的熱情和期待。
但幸運的是,直到今天她對服裝設計的熱情也沒有絲毫減少。
……
靜謐而又陰暗的書房裏,霖峯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察覺到頭頂上方那道正在凝視自己的死亡視線後,他下意識的將腦袋垂得更低了。
“對不起杜總,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霖峯緊張的直哆嗦,“不過我趕到的時候羅恩確實已經離開了……”
“這不是我想要聽到的。”
霖峯弱弱的道:“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有……”
“砰!”
他話還沒說完,耳邊便響起了一聲巨響。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