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喬家這次的禍事,正是喬思初的父親喬明遠惹出來的。
“直到前段時間債主找上門,我們才知道他在外邊竟然欠了那麼多錢。”
喬思初放在桌面上的手金握成拳,眼睛裏帶着些紅血絲,深惡痛絕道:“最過分的是,他還聯合下屬將客人送來的拍品掉包換成了贗品。”
聽到這話白永菲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在拍賣場項鍊被掉包的事情,當時她就覺得奇怪,如今聽喬思初這麼一說倒也能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聯繫在一起。
“爺爺原本是想將這件事先壓下去,之後再行處置,可沒想到……”
喬思初恨鐵不成鋼道:“這件事不知道怎麼走漏了消息,將拍品寄存在拍賣場的客人蜂擁而至,要求我們進行賠償。”
那些拍品雖然算不上什麼稀罕的寶貝,但也都個個價值不菲,只是被掉包的數量衆多,拍品本身的價值加上賠償金就已經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
欠款加上這筆錢,足以壓垮喬家。
“也是被逼到沒辦法了,爺爺纔會做出賣掉拍賣場的決定。”喬思初眼裏有淚花閃爍,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
“只有這樣,才能解燃眉之急。”.七
白永菲聽完皺起了眉頭,按道理來說喬家除了靠拍賣場營收之外,喬正龍的作品在市場上也價值不菲。
她實在沒辦法想象,喬明遠究竟是在欠下多少錢纔會將整個喬家逼到這個份上。
“思初,恕我冒昧。”白永菲頓了頓,“那你們現在一共需要多少錢,說不定我們可以一起想想辦法。”
喬思初嘆着氣搖頭。
“高達上億。”
她苦笑着道:“零零總總的加在一塊,大概兩億。”
要是處於巔峯時期的喬家想要拿出這兩億也不是沒有辦法,可喬明遠好賭,他這些年欠下的賭債早就將喬家的家底都給掏空了。
每次債主上門他都是跪在喬正龍面前哭求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但無論當時說得再好聽之後依舊死性不改,在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面。
也正因如此,喬正龍纔會被氣得住進了醫院。
白永菲原本想拿出一些錢來幫喬思初應應急,可她能拿出的錢對喬家來說也只是杯水車薪,壓根起不了什麼作用。
真的只有賣掉拍賣場這條唯一的路了嗎?
“菲菲,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你幫不了我們。”
喬思初笑容苦澀,喬正龍一向好強又重臉面,寧願把拍賣場賣掉也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
“爺爺說了,這是我們喬家人自己惹出來的禍端,必須由我們自己解決。”
她無奈道:“之前有個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畫家聲稱是爺爺的朋友,送來了他的幾幅畫讓他們賣掉應急,可爺爺直接拒絕了。”
都這種時候了還這麼好面子幹什麼?
白永菲直接無語了,這喬老爺子寧願賣掉苦心經營多年的拍賣場也不願接受朋友的幫助,這種操作她屬實想不通。
承受了這麼大的壓力喬思初的心裏一定很苦,現在正需要有個人陪她說話,於是白永菲不假思索的同意下來。
可十幾分鍾之後,白永菲就狠狠的震驚住了。
“糯米,怎麼是你?”
糯米明顯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白永菲,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瞪得極大,渾身上下都透着驚訝不已。
“媽咪怎麼在這兒?”小傢伙強擠出笑容,尷尬道,“這個時間點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白永菲張口便準備解釋,可很快意識到現在是她在問糯米,臉色瞬間一沉。
“那你呢?”她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幼稚園上課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兒?”
糯米的出現也讓喬思初感到驚訝,但她並未將面前這個小傢伙跟約自己的人聯繫在一起,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小孩竟試圖買下瀾城聲名赫赫的拍賣場。
這件事光是說出去,就令人覺得啼笑皆非。
母子爭執的時候喬思初拿出手機打電話,當糯米包裏的手機響起來那一刻,整個咖啡廳彷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你不會就是跟思初約好見面的人吧?”白永菲第一個回過神來,一臉嚴肅的看着糯米。
喬思初也陷入震驚,當看見面前的小傢伙點了點頭後她整個人瞬間凌亂。
“糯米,你怎麼可以跟姐姐開這種玩笑?”
她對小孩子一向有耐心好脾氣,可此刻也難掩怒火:“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此時的喬思初完全被戲耍的憤怒所籠罩,隨之而來的還有巨大的失望,她拿起一旁座位上的包包就準備起身離開。
“思初……”
白永菲想要攔住喬思初跟她道歉,但那道小小的身影卻率先衝了過去。
“思初姐姐你誤會了。”他張開雙手擋在喬思初面前,一張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堅毅,“我不是耍你,來跟你談拍賣場買賣的事情也並不是我!”
說完他就扭頭看向了一旁,怒氣衝衝道:“杜叔叔,你還準備看多久的戲?”
隨着糯米的目光看去,白永菲二人這才注意到坐在旁邊座位上的杜南爵,此刻對方正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着他們,彷彿正在欣賞一場滑稽的戲劇。
之後糯米又好好的解釋了一番,這才穩住喬思初的情緒。
“杜叔叔是真心實意想買下你們的拍賣場,但他又擔心直接聯繫你,會讓你們誤會,所以才以這種方式約你見面。”
糯米難得乖巧:“思初姐姐,你千萬不要生氣。”
整個過程幾乎只能聽見糯米一個人的聲音,杜南爵優雅的品着咖啡,而白永菲和喬思初則坐在對面打量着他。
尤其是喬思初,聽完糯米的話臉色更是陰沉了一個度。
喬家和杜家的關係並不親厚,況且在她眼中杜南爵一向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怎麼會無端相助?
總不可能是忽然善心大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