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電話都千篇一律,無非就是喬明遠想見她,但喬思初一次都沒有去。
這段時間家裏發生了太多事,她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情去見喬明遠,也不想再見到他。
她只希望,在監獄裏這段時光能讓喬明遠真正痛改前非。
“喬爺爺,您就別想太多了。”白永菲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拍賣場的生意也一定會回到從前。”
“是啊老喬,這不還有杜叔叔在嗎。”糯米也在一旁道,“他那麼厲害,有什麼需要的你儘快開口。”
杜南爵:……
他還真是個大冤種。
喬正龍頓時被糯米這話給逗樂了,他伸出寬厚的手掌在小傢伙的頭上摸了摸,語氣溫和無比。
“謝謝你,小師傅。”
白永菲對這個稱呼感到好奇,正想詢問時一旁的杜南爵卻已經向喬正龍告辭,她也沒再追問帶着孩子們一起離開。
剛從喬家出來,杜南爵就將木盒子丟給了糯米。
“杜叔叔你幹什麼?”小傢伙一臉疑惑,眨巴着眼睛問道,“這不是老喬給你的嗎,你給我幹什麼?”
杜南爵邁開修長的雙腿徑直上車,淡淡的道:“盒子底下還有一層,裏邊的東西是給你的。”
剛拿到這個木盒子他就發現這東西另有玄機,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分量就知道里面裝着的必定不止一顆珠子。
再聯想喬正龍剛纔那番話,他便直接將這玩意丟給了糯米。
糯米半信半疑的打開盒子,果不其然裏面有夾層。
第二層盒子裏裝着一排畫筆,不光做工精緻,而且用的還是極爲的罕見的狼毫,極其適合用來畫國畫。
但奇怪的是這排畫筆的筆尖處明顯還未開封,筆桿上卻有明顯的使用痕跡,一看就已經有了些年頭。
“這是……”
糯米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副排筆他之前在喬正龍的書房中看到過。
這些畫筆是由某位制筆大師親自制作,做工和使用感都堪稱一絕,只是那位大師已經離世,也就是說這些畫筆在世上是絕無僅有。
喬正龍時常把這些畫筆拿在手裏愛撫,有時還會用它們虛空作畫,但卻一直捨不得開封。
當時糯米還笑話說畫筆要是放着不用就會徹底失去它本身的價值,可他也沒想到喬正龍會將如此視若珍寶的東西送給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將畫筆重新放回盒子裏,鄭重其事的收進小書包中。
“糯米,那顆珠子可以給我看看嗎?”
一直沉默不做聲的杜辰深忽然開口,車上的幾人頓時都被他吸引了。
“喏。”
糯米又打開盒子將裏邊取出上層的那顆南月珠,遞給他道:“這顆珠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杜辰深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打量着手上這顆珠子。
剛纔在喬正龍剛拿出這顆珠子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總覺得這顆珠子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爹地,這顆珠子可以給我嗎?”杜辰深的目光並未從南月珠上挪開,語氣平淡道,“我想把它帶給秦老頭看一下。”
杜南爵點點頭表示同意,不過就是一顆珠子,只要辰深開心就算價值連城他也會直接丟給兒子當玩具。
看着懷裏已經困得睡過去的小萱,他眸子越發溫和下來。
還是女兒乖巧。
……
辰色酒吧。
霖峯的目光在大廳裏來回蒐羅了好幾圈,纔在某個角落的位置發現了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林曉曉。
“林曉曉,你還好嗎?”
感覺到身邊有人推攘着自己,林曉曉不耐煩的從桌子上擡起了頭,看見對方是霖峯之後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霖峯,你怎麼也來這兒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舉起面前的酒杯,衝着霖峯甜甜一笑道:“你也是來這裏喝酒的嗎,那不如我們一起呀。”
“喝什麼喝!”霖峯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酒杯,語氣十分嚴厲,“你也不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
平時林曉曉酒量並不好,最多兩三瓶就開始暈乎了,可眼下她面前桌子上空掉的酒瓶已經堆得滿滿當當。
如果霖峯不來,她估計今晚就得交代在這兒。
“夠了,別喝了。”霖峯不耐煩的奪走她手裏最後一瓶酒,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扯起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
林曉曉用盡渾身力氣推開他,又伸手想要去奪他手裏的酒瓶:“我也不想喝酒,可我心裏好難過啊。”
白天在集團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杜南爵吩咐保安趕走凌霜,只看到了凌霜衝過去狠狠抱住他後便默默離開了。
兩人擁抱的那一幕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而這對林曉曉來說也是毀滅性打擊。
那一刻,她心底的美夢被徹底粉碎。
原來那個女孩不光長得那麼好看,還是凌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她都是能真正站在杜南爵身邊和他並肩而行的最好人選。
“霖峯你知道嗎,我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
林曉曉哭着又猛灌了幾杯酒,她不光覺得自己和凌霜之間有着雲泥之別,還爲自己曾經產生過的那些念頭感到可笑。
“可我真的好喜歡他啊……”
“從他在醫院幫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他了……”
林曉曉神志不清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話,霖峯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阻止她,就這麼默默的在邊上陪着她。
林曉曉又喝了幾杯便徹底的暈了過去,霖峯這纔拿起桌上的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口腔之中立刻佈滿了辛辣。
酒吧裏的霓虹燈光閃爍,酒精苦澀而又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燈紅酒綠之下沒有人注意到,霖峯的眼淚恰好順着臉頰滑落掉進酒杯入口只讓他覺得苦澀。
幾杯過後他纔將林曉曉將座位上抱起,然後朝着門外走去。
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