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桃愧疚的低下頭:“是我辜負了白阿姨的囑託,沒有照顧好弟弟妹妹。”
“不要這麼說,你又沒有做錯。”
白永菲哽咽着搖了搖頭,扭過頭看了一眼,還躺在病牀上昏迷的糯米。
“醫生說他是腦震盪,甦醒時間不確定,現在也只能在這裏養着了。”
她自責、愧疚……
無盡的情緒席捲而來。
倪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家四口,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的冰冷。
現在終於體會到了要失去親人的痛苦,可是他們所嘗受到的苦難,根本不及凌雪的百分之一。
如果不是因爲杜南爵和姜浩逼的太狠,他又怎麼可能會走上那條路?
倪夏緊緊的鑽進拳頭,看向躺在病牀上的糯米,眼神裏有着掩蓋不住的恨意。
“倪夏,倪夏?”
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倪夏猛的回過神來,瞬間掩蓋好臉上的神色,滿臉悲創的看向叫着自己的白永菲。
“你剛纔說什麼?”
“今天我要在醫院陪牀……你看看能不能照顧一下橙子?畢竟他今天才剛剛和姐姐團聚,如果你不方便,那能幫我把橙子和桃子送回杜家嗎?”
即便現在糯米受了傷,心裏焦急的她,依舊還是安排好了劉橙和劉桃的事情。
倪夏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當然沒問題!反倒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太操勞了。”
“嗯……謝謝你的關心,這邊我也走不開,就也不要再讓兩個孩子待在壓抑的醫院裏了。”
白永菲苦笑着,現在的她分明就是在強顏歡笑。
心裏急的不行,可還要假裝鎮定。
畢竟,身邊可還有這四個孩子呢。
倪夏又看了一眼糯米,最終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今天真的很抱歉,不光沒有讓孩子們玩兒好,反而還讓糯米受了傷……我現在就帶着桃子和橙子先離開,你也在這裏好好照顧糯米吧。”
說完便一左一右領着兩個孩子離開了病房。
劉桃離開前,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病牀上小小的人。
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皮膚白皙,滿臉紅潤。
可現在就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一樣,蒼白的躺在病牀上。
緊閉的雙眸和額頭上的傷痕,讓她此時的心情變得格外的複雜。
“姐姐?你在想着什麼呢?”
突然耳邊傳來了劉橙的聲音,她緩緩的扭轉過頭,眼神複雜的看向身旁的小傢伙。
“沒想什麼,只是剛剛有些被嚇到了。”
她礙於站在旁邊的倪夏,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隨意的找了一個藉口搪塞過去。
倪夏帶着兩人逛街,買了一些衣服,又一起去餐廳吃了一頓兒童餐,讓劉橙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可是劉桃,總是心不在焉的。
坐在餐廳裏,她擡起有些發黃的臉:“大姐姐,等一下你就把我和弟弟送回到杜家吧,畢竟和我一起回家……恐怕也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
倪家就是一個虎狼窩,即便她纔剛去沒多久,也知道眼前的大姐姐的處境並不好。
自己已經是一個拖油瓶了,如果再讓劉橙成爲另外一個拖油瓶,這也並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倪夏仔細的想了一下,最終輕輕的點了點頭,反而意味深長的看向旁邊正在埋頭喫飯的劉橙。
“小橙子沒有忘了大姐姐的話吧?答應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這樣纔是乖孩子。”
“那是當然了!我一定會做到的。”
劉橙喫的滿嘴油,乖巧的點着頭。
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劉桃,看到這一幕後,眼神變得格外的複雜。
垂放在兩旁的手掌也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這一頓飯她並沒有喫多少,全程都顯得心不在焉。
等到倪夏把兩個人重新送回到杜家莊園,和老管家簡單的敘述了一下,這才轉身離開。
劉橙有些興奮的拉着身旁人的小手:“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小房間吧,真的都特別好。”
劉桃面無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杜家,特意爲他準備的房間。
精緻的房間裏擺放了滿滿的洋娃娃,櫃子裏掛滿了新買的小衣服。
房間裏還有着淡淡的香味,一切都是那樣的,溫馨而又和睦。
劉桃有些驚訝的伸出手,輕輕的摸着牀面,眼神裏有着一抹震驚。
她原本以爲劉橙的處境也並不會比自己好上多少,可是當真正的參觀後,才發現兩個人在兩家的待遇居然天差地別。
劉橙滿臉得意的說道:“姐姐你喜不喜歡?”
“白阿姨一家人對你這麼好,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劉桃答非所問,反而滿臉發黑的看向身旁的小人。
劉橙下的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姐,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他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畢竟纔剛剛做了虧心事,故意岔開話題:“姐,剛剛和大姐姐喫飯的時候,你就沒喫多少,恐怕現在已經餓了吧?我現在就去讓管家給你弄點喫的。”
說着就忙不跌的想要跑出去,可是身後的領子一下子被人給揪住。
劉桃憤怒的聲音下一秒在耳旁響起:“你別給我裝傻充愣!你每一次說謊的時候都會想要跑開,我都已經看到了。”
“你……你看到了什麼?”
劉橙的身子不停的顫抖,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聽劉桃話的孩子,生怕自己會惹得對方不開心。
可是今天自己偷偷摸摸做的事,原本以爲沒有任何人看見,可卻怎麼都沒有想到被自己最珍愛的姐姐逮了個正着。
劉桃鬆開手,鄭重的將他的身子掰了過來,眼神凝重的看着眼前那雙心虛的眸子。
“是你把糯米推下去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白阿姨一家人對你這麼好,你現在怎麼可以恩將仇報?我都是怎麼和你說的?”
“姐!你不要生氣,我這也是無奈之舉。”
劉橙低下了頭,抿着嘴脣說道:“而且我沒有覺得自己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