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緊隨其後的就是中年男人的咒罵聲。
“這難道就是你們給我準備的房間嗎?這都是些什麼破爛的地方?這種地方符合我的身份?”
聽着男人的咆哮,站在一旁的保鏢們齊刷刷的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倪興書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滿臉的嘲弄和不屑:“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倪先生!我們也只是按照要求給您帶到這裏,其他的事情並不歸我們管。”
“那歸誰管?現在你們就給我打電話!我要求換房間!我要最好的生活品質!”
男人憤怒的咆哮着,好似將這一段時間一直壓抑的情緒通通發泄出來。
身旁的保鏢看到這一幕,直接皺起了眉頭來。
爲首的一名保鏢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徑直的走向了另外一旁的房間。
嘎吱——
推開房間的大門,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兩道修長的身影。
保鏢朝着杜南爵的方向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杜總,倪先生現在在隔壁鬧個不停,要求換最好的房間。”
“嗯?”
杜南爵輕輕的上挑了一下眉頭,語氣裏多了一抹笑意。
“現在的他居然還講起了條件?”
“是的!說那個房間匹配不上他的身份,要求一切都要最好的,否則看樣子是打算吵鬧不休。”
保鏢有些汗顏,突然覺得一個男人無理取鬧起來,也是讓人承受不了。
杜南爵意味深長的朝着倪若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道戲謔的笑容。
“你這二伯,還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
“真是該死!到現在居然還在鬧!我真的是受夠了。”
說完,便大步的朝着外面的方向走了出去。
保鏢站在一旁顯得有些瑟瑟發抖,目光朝着杜南爵的方向看去。
一時間保鏢們有些手足無措。
杜南爵在衆人的注視下,一步步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難道不過去一起看一看嗎?”
在房間裏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只能夠跟上杜南爵的腳步,朝着外面的方向走了出去。
他剛剛走到隔壁的門口,就聽見倪興書咆哮的聲音。
“我可是你二伯!你這是怎麼和我說話呢?難道連最起碼的教養都沒有了嗎?”
聽着男人的咆哮,杜南爵的嘴角上揚起了一道危險的弧度來。
僅僅只是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他推門而入,看着臉色鐵青的倪若安,隨意的擺了擺手,清脆的開口說道:“你們自家的事情,慢慢解決!我不好奇也不感興趣。”
“好!”
倪若安氣的咬牙切齒,緊緊的咬着嘴脣,怒視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你現在居然還敢提要求?我現在真是後悔當初爲什麼把你救出來!不光搭上了人情,反而還把你這種廢物救出。”
“你……你怎麼說話呢?我可是你二伯啊!我不過就是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居然就對我這樣說話?信不信我告訴給我大哥?”
“你要告就去告!少拿我爸來威脅我。”
“就是爲了救出你!讓所有人都跟着擔驚受怕!這一次如果不是杜南爵,你以爲你還有命活着回來嗎?”
他一個箭步走上前,瞬間拉近和倪興書的距離。
倪若安伸出手,拎着他的領口,臉色陰沉的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你在昏迷的時候,就已經把在那邊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了!你用倪波的命纔可以活着出來,像你這種無情寡義的人,真是死上十遍都不足惜!”
砰!
他用力的甩開倪興書。
只見中年男人一下子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原本還張牙舞爪的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脾氣。
他瑟瑟發抖的坐在一旁,目光裏有着掩蓋不住的恐懼和慌張。
“你……你們都知道了?”
倪興書緩緩的垂下眼眸,過了好半晌,突然紅着眼擡起頭來。
“我不過就是想活着!這難道還成了我的錯嗎?我養育他們一輩子,在生死麪前給我讓路,又有什麼不對?只要我還能活着,二房就還有重振旗鼓的機會!”
“沒了一個兒子又能怎樣?沒了老婆又能怎樣?我還可以結婚生子!還能有其他的繼承人。”
他說得義憤填庸,鏗鏘有力。
從頭到尾都沒認爲自己做法有錯。
倪若安目光呆滯,有些詫異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自己真的沒有聽錯嗎?
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你……”
他氣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一個膽小如鼠,貪生怕死,居然還能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
真是可悲又可恨。
杜南爵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過了好半晌後,這才輕輕的搖了搖頭。
“看來是要讓你失望了!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生育能力了?”
這一句話,猶如當頭一棒,讓倪興書徹底的呆愣下來。
他扭動着僵硬的脖梗,用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倪若安。
“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嗎?”
“你之前在水裏泡了太久,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雖然撿回來了一條命,但是以後你都不會再有子嗣!颳風下雨天也會有老寒腿。”
倪若安面無表情的說着。
最開始在知道倪興書的遭遇,是有着憤慨。
可是在得知倪興書的所作所爲,他所有的憐憫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切也算是因果循環,屬於倪興書的報應。
之前還在鬧個不停的人,這一刻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直挺挺的跌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
杜南爵面無表情的看向眼前的這一幕,扭轉過頭,朝着一旁的倪若安開口說道:“看來這件事情已經得到解決,我們也可以走了。”
“嗯!”
倪若安輕輕的點了點頭,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瘋狂和劫後餘生的喜悅,蒼白的臉色搭配上空洞的眼神,像是一個沒了魂魄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