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興偉突然怒吼一聲,一雙眼眸帶着血紅緊緊的盯着不遠處正在大吵大鬧的倪興書。
原本還在砸着東西的男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流動着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不遠處的人。
“呵!看來還是媽的力量大呀,居然把你這麼一個大忙人給叫回來了!真是讓我覺得匪夷所思。”
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不過你現在回來做什麼?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話嗎?是啊!我現在就是被倪波那羣白眼狼糾纏,夜夜都要入我的夢境!你們都是白眼狼,你們都見不得我過着好日子。”
倪興書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咆哮了起來,好似一瞬間用盡了身體裏所有的力量。
倪興偉沒想到他的變化居然會這樣大,整個人像是瘋掉了一樣。
緊緊的抱着懷裏的老夫人,眼神裏有着藏不住的悲傷流過。
“你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我知道在你身上發生的遭遇!但是你也不能……”
“不能什麼?不能和你們大吵大鬧?呵!”
倪興書譏諷的笑了一下,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兩人,冷漠的撇了一眼。
“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當初明明就是你對管理公司的事情不感興趣,故意將這個重擔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耗費了幾十年,好不容易纔帶領着公司蒸蒸日上,結果現在居然讓你的兒子過來搶奪成熟的果實!你還真是好心機,好算計啊。”
他越說越激動,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倪興書徹底的撕碎。
雖說倪興書是知名律師,嘴上的功夫了得,但是在面對家裏事時,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無盡的悲哀和失望。
白永菲站在不遠處,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她主動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眼前發瘋發狂的男人開口:“爲什麼要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卸在別人的身上?難道你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嗎?”
突兀的聲音響起,倪興書有些詫異的扭轉過頭,看着不遠處的白永菲,過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
“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杜南爵的妻子啊。”
他冷漠的看着她:“你們夫妻兩個還真是喜歡多管閒事!難道是平時生活過得太順心了?這麼喜歡插手別人家的家務事呢?”
嘲諷的意味十足,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
四周的僕人早就已經在倪興偉到來的時候迅速撤離。
主人家的家務事,可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僕人就能夠隨意插手和聽牆角的。
面對對方的嘲諷,白永菲臉上的神色並沒有任何改變,反而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初在國外發生的事情,都是您一手造成的!寧夏爲什麼不傷害其他人?偏偏就選擇傷害倪家二房?”
“還不是那死丫頭是個白眼狼?當初我就不應該心軟,把她和夏琳接回到家裏!否則怎麼可能養虎爲患。”
倪興書的拳頭捏的嘎吱作響,他是發自內心的感到後悔。
可聽到他的番回答,白永菲臉上的冷意變得越來越濃。
“倪夏從小就被你區別對待,夏琳的一生也被你毀了,整個二房都在欺負她們母女兩個,即便是你們遭受到迫害被報復,也是報應。”
鏗鏘有力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戳在了倪興書的胸口上。
本就精神不佳的他,身子不由得晃動了一下。
一直守候在旁邊的手下,連忙伸手扶住了他。
“老闆……您要保重身體啊!”
倪興書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伸出手指着白永菲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還跑到我的面前來指手畫腳,如果不是仗着杜南爵,你不過就是一個下賤的人!”
出口成髒,一氣呵成!
這樣的話只能是日積月累留下來的習慣,恐怕他以前也是這樣罵着倪夏的吧。
白永菲並沒有生氣,臉上的神色依舊平靜。
“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被別人指出錯誤就會無能咆哮,沒有辦法面對問題,解決問題,只會讓問題越變越大!像你這樣的人,只配孤獨終老。”
說完,便扭過頭看向不遠處抱在一起的母子兩人。
“倪叔叔,現在您是怎麼決定的?”
“我要帶着我媽離開這裏。”
倪興偉的聲音堅定,因爲剛剛有了白永菲的出頭,他也不打算繼續沉默下去。
這本身就是家務事,就連一個不相干的人也因爲看不下去而說了幾句話。
可是倪興書早就已經爛到骨子裏了!這個人已經徹底的沒救了。
既然如此,那麼不如干脆將倪老夫人帶離此處,至少能讓她安然無恙的度過晚年。
倪興偉肯定的回答,讓白永菲最後一處擔憂終於悄然落下。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主動走過去幫着倪興書摻扶起了老夫人。
三人一起朝着別墅外面走了出去。
在路過倪興書身邊的時候,特意的停下了腳步,白永菲用着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事情我還真是懶得插手!今天出現在這裏也只是因爲倪叔叔的緣故!愛你的家人你不珍惜,還要一錯再錯!是你自己走上的絕路,真的賴不得任何人!”
每一個字,在倪興書的耳中都變得極其的刺耳。
他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只能目光陰沉的看着三個人離開的背影。
砰!
別墅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他一直提着的一口氣也在這一刻徹底散掉。
啪!
倪興書的身子重重的摔回在沙發上,顏色也在此時變得極其蒼白。
一直守在一旁的手下,看到這一幕顯得有些慌張。
“老闆,您的身體怎麼樣?我送您去醫院吧!”
“呵!所有人都恨不得離我遠遠的,現在居然就連我媽也不要我了!好!真是好啊!既然要走,那就再也不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