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鼓掌聲在安靜的環境裏不停的迴盪着,倪夏用着氣血的目光,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
“沒想到有一天高高在上的杜總居然也會跪在我面前!當初你們在逼迫凌雪的時候,有想過這一天嗎?”
“哦!你們怎麼可能會想到這一天呢?畢竟高傲如你,可從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這一次你就要爲你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
倪夏自言自語,不等杜南爵回答,就率先說了。
此時的白永菲淚流滿面。
從認識杜南爵開始,就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
但是這並不是盲目的普信,而是因爲有着真才實學。
無論是他自身的能力還是出生的家庭,都不是其他人能夠比的。
杜南爵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榮譽,都是靠着他自己一點一點爭取而來。
這樣優秀而又努力的人,憑什麼到了倪夏的嘴巴里就變得如此不堪?
杜南爵緩緩的擡起頭,目光沒有在倪夏的身上停留一下,反而柔情似水的看着白永菲。
“乖!不要哭。”
“南爵……是我害了你,你明明不用來的。”
“怎麼能說是你害了我呢?明明是我牽扯到了你!我今天我們真的都回不去了,孩子也有着家人照看,更何況糯米那麼乖巧,一定可以照顧好其他人的,而我現在要做的只是照顧你。”
柔情的話,說出來並不會覺得尷尬。
畢竟眼下的情況,能說的話只會一句比一句少。
“我從不後悔跟了你。”
白永菲堅定的點着頭。
倪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這和諧的一幕,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你們兩個還真是油膩,孩子都已經生了三個,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真是不嫌害臊。”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些不大舒服,杜南爵和白永菲之間的感情,並沒有因爲生死攸關之際而發生改變。
反而還能像現在這樣繼續堅守。
他們……憑什麼可以擁有這樣的感情?
“看來你們都很對自己的心很堅定了,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再來一個最後的測試,性命和愛情,看看你們最終選擇哪個?”
倪夏的話音落下,她一把揪住白永菲的領口,走到爛尾樓的旁邊,用力的將她推了下去。
這裏是七樓,只要摔下去就會粉身碎骨,任憑杜南爵有着天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讓人死而復生。
“不要!”
杜南爵一下子紅了眼,瘋了一樣的推開按着自己的人,想都不想的,就朝着白永菲掉下去的方向撲了過去。
修長的身影在倪夏的面前消失,緊跟着白永菲一起跳了下去。
站在周圍的人齊刷刷的愣了一下,目光裏有着掩蓋不住的震驚。
就連站在一旁的倪夏,臉上的神色也微微一變,有些不大適應的皺了一下眉頭。
“你終究是選擇了愛情……看來你和白永菲真的是互相找對了人。”
她的心平靜,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想必也可以向凌雪交代了。
噠噠噠!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倪夏皺起眉頭,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羣穿着制服的人從下面跑了上來。
“束手就擒吧!你現在已經無路可逃了!不要再一錯再錯,及時收手。”
“呵!沒想到他終究還是報警了,即便是和白永菲雙雙赴死,居然也想着要拉着我一起!既然如此,那我爲什麼還要活着?”
“被你們重新關回去關押嗎?一輩子都蕭瑟落寞?不可能!”
倪夏發瘋發狂,突然轉過身,朝着白永菲跳下去的方向緊跟其後。
與其在監獄裏一個人等死,不如直接死在這裏!
至少也可以早一點見到凌雪和夏琳。
墜落的感覺席捲而上,失重感越來越濃。
然而劇烈的疼痛並沒有如預期一般發生,反而重重的跌在了充氣救援毯上。
“嗯?”
她有些茫然的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見不遠處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怎麼回事?
爲什麼杜南爵和白永菲並沒有死?反而還好好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像是察覺到了的目光,杜南爵面無表情的扭轉過頭。
“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會做沒把握的事吧?我從酒吧離開之前路上的時候就已經交代了服務生,寧子豪和倪若安得知消息就第一時間做好了準備!”
“而你是體會不到朋友的重要性的,畢竟除了凌雪和夏琳,任何人對你來說都不重要,可以犧牲任何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我的身邊,有愛人,有朋友!而你什麼都沒有,這一切從一開始你們就選錯了路。”
他平靜的聲音裏,沒有任何情感波動,反而緊緊的握着白永菲的手掌。
寧子豪和倪若安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擺的徹底的倪夏。
她緩緩的地下頭顱,找出勾起了一抹無奈的苦笑。
“你們贏了,這一次我敗的徹底,真是沒有想到!”
倪夏苦笑着低下了頭,臉上有着掩蓋不住的落寞。
之前還異常興奮狂妄的她,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鬥志。
拼上了所有,恨不得以身犯險,可是到最後依舊還是失敗而回。
這樣的落差,讓她真的心裏難受至極。
白永菲窩在杜南爵的懷中,面無表情的看着不遠處的人,眼睜睜的看着倪夏被警察帶走。
可是這一次並不像上一次有着一抹唏噓,反而是極其平靜。
我已經走出了這一步,那麼從最開始就應該想象到自己的下場和結果。
到底終究還是怪不得任何人。
杜南爵走到寧子豪和倪若安面前,朝着兩個人重重的抱了抱拳。
“今天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否則我和菲菲恐怕現在已經成爲了兩具屍體。”
“你居然還好意思說,知不知道我們兩個打開門看見你沒有站在外面的時候,被嚇成了什麼模樣?”
寧子豪憤怒的張開雙手,將杜南爵抱在了懷中。
“你是我爲數不多的好朋友,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情,又要讓我怎麼辦?你小子以後可不能再這樣肆意妄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