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鑰之門接引之下,所有騎士預備役都抵達了訓練基地。”
是慶塵喊他們來的,他要讓這些預備役都看着他挑戰一次生死關,翼裝飛行幾乎是所有生死關裏最難的一項了,哪怕在過往的上千年騎士之路上,也有差不多30%的人死在這一項上。
騎士先輩們有的是時間,他們漫長的壽命足以支撐他們慢慢挑戰,一年不行就兩年,待到大家在空中就像魚在海水一樣時,一切都水到渠成。
但慶塵和騎士預備役們沒有那個時間了,所以他要讓這些預備役看看,生死關到底該是什麼樣的。
這一天。
慶塵嘗試了6次翼裝飛行。
撞擊懸崖一次,身上17處骨折,大羽用裹屍布給他復原,一小時之後慶塵便再次鑽出裹屍布,登上直升機啓航。
陳灼蕖、胡小牛、胡靖一等人怔怔的拿着望遠鏡看着:“師父這麼狠的嗎?”“我剛剛看他胳膊都不規則扭曲了啊!”
“就算裹屍布可以復原骨折,可疼是真實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撞擊懸崖時,身體外的擦傷是絕對無法用裹屍布復原的。
當慶塵重新踏上直升機的那一刻,他們才明白,原來他們的速度還是太慢了,過去喫的苦,還是太少。
這也是他們至今纔剛剛過第四個生死關的原因。
大家總希望自己的生死關挑戰可以再穩妥一些,讓自己的成功機率更高一些,更穩妥、更確定一些。可不確定性,就是騎士之路所追求的浪漫。
陳灼蕖轉身往訓練基地裏走去,小七在她身後問道:“誒,你去哪?”陳灼蕖平靜說道:“我要學跳傘,先把理論知識給學了。”
“啊?現在嗎?”小七撓撓頭:“你不看了?”
“不看了,師父那種狠勁是我學不來也學不會的,但他有他的路,我也有我的路,我可以有他一半狠、一半努力就夠了,”陳灼蕖說道。
小七哭笑不得:“那也太急了。”
陳灼蕖說道:“什麼時候最合適開始一段旅途?要麼昨天,要麼現在。”小七傻笑着問道:“中午一起喫飯嗎?”
陳灼蕖愣了一下:“可以。”
這時,直升機載着又一次失敗的慶塵回到訓練基地喫午飯。
喫完臨走,大羽喊道:“等等,我剛剛看到你好像摔傷了吧,不需要裹屍布裹一下嗎?”
他看向大羽笑着說道:“這一次雖然摔傷了,但暫時還不用裹屍布,就一根肋骨斷了。等晚上吧,不然還得耽誤白天的時間,白天可視條件好,晚上沒法訓練。”
這話給大羽說得愣住了,他站在機艙外面,看着慶塵走進機艙:“你不要命了?照這麼玩下去早晚會死,這一次還好,你撞到的是肋骨,要是你哪次把頭撞上去,到時候這裹屍布就真成“裹屍布'了。”
慶塵轉身,他站在螺旋槳轟鳴的噪音裏笑着大喊:“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這次不晉升半神,回去我就得死。”
大羽沉默了,即便慶塵說了幫他奪權並不是爲了他,可他卻是直接受益者。如今對方以A級面對半神,卻還能坦然的大笑出來,這是他做不到的。
大羽問道:“沒有別的辦法嗎?先前你不是說可以利用雷光造影嗎,只要一直雷擊,一直躲開他就好了。”
那王水腐蝕性極強,慶塵只要踩在裏面,腳掌恐怕會立刻潰爛,緊接着便是血肉,骨骼。
慶塵繼續說道:“還有,誰也沒見過陳餘身上到底還有什麼底牌,萬一他胸口和兩條大腿上也有紋身該怎麼辦?他又不是隻能紋在雙臂上。”
大羽知道慶塵所說的是事實。
他現在之所以沒有紋滿全身,是因爲他現在還沒半神,沒那個必要,但陳餘身上一定還有。
陳氏家主一脈一直拿陳餘當假想敵,所以他們甚至會精心計算陳餘的畫作速度。
在此期間,陳餘明明閉關了很久,但畫作數量一直對不上......少了四幅。這四幅,應該都在陳餘身上。
如今水神共工出現了,雙腿之上的很有可能就是火神祝融了。
常言道水火無情,水火無形,祝融與共工便是陳氏半神最強的無差別攻擊能力,隨便一個拿出來便足以毀滅一支整建制旅級部隊。
大羽沉默片刻說道:“可你如果就這麼死在表世界,一切都沒有了。你的權力,你的金錢,你辛辛苦苦修行出來的實力境界。”
慶塵的目光忽然越過他,看向他身後的胡靖一,並笑着說道:“人生這才哪到哪?死不了的,就繼續前進。”
迴歸第二天。
慶塵嘗試了8次翼裝飛行。迴歸第三天。
慶塵嘗試了8次翼裝飛行。
迴歸第四天。
慶塵嘗試了9次翼裝飛行。
連帶上週的訓練數量,訓練總數已經逼近100次。
一般人,一生恐怕也就嘗試這麼多次,騎士先輩們也要一年左右纔敢嘗試這麼多次,慶塵卻要在兩週內完成。
別人是用時間慢慢總結經驗,慶塵卻是在自認爲可控的範圍內不斷試錯。直到成功爲止!
迴歸第五天。
慶塵嘗試了9次翼裝飛行。迴歸第六天。慶塵嘗試了6次。
今天,他早早回到訓練基地,平靜的喫飯,洗澡,請秧秧幫忙塗藥。
所有人都沒敢跟他說話,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慶塵只剩下一天時間了,如果明天還無法突破,那麼慶塵將要回到裏世界面對半神。
準確說是八尊半神神佛,然後被吞沒在漫天的火光與洪水裏。在屋裏,慶塵背對着秧秧任由對方纏繞繃帶。
他忽然說道:“纏的松一點,不然可能會影響明天的訓練,會崩開。”
秧秧突然雙手從他肋下穿過,溫柔的抱住他:“你還記得我們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嗎?”
“你是指在學校,還是在老君山?”
“老君山,”秧秧說道:“我在天空看着你光腳跑出幾公里,腳上的血在地上留下一個個血腳印。我看見你抱着一塊石頭穿過樹林,然後砸在那輛商務車上。我當時心說你可真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慶塵笑道:“嚇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