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兒有理有據說:“心情不好,肯定打孫子!”
這是一般孫子,捱打可能『性』也沒那麼高;可摔他哨子那個混賬怎麼看都是劉家最頑劣的混小子,劉吉心情不好不打他打誰?
謝遷:“…………”
謝遷道:“也沒見你祖父心情不好就打你。”
文哥兒道:“那不一樣,我可聽話了!”
謝遷覺得“聽話”兩字有待商榷,他把金生喊了來,詳細詢問金生都是怎麼做的、能不能保證沒有人發現。
金生不由看文哥兒。
“別看文哥兒,你一五一十說清楚。”謝遷語氣溫和,卻帶着大人獨有的威嚴。
金生到底是小孩兒,面對謝遷不敢有所隱瞞,把自己是怎麼辦事的都講了出來。
文哥兒教的歌很好學,又有錢可以拿,小孩兒們都呼朋喚友過來學歌領錢。
他是遠離了安街纔去接觸那些小孩兒,也特意換了裝束壓了嗓兒,全程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
想來即便有人反應過來去追溯源頭,也不可能查到他身上。
謝遷耐心聽完了,才搖着頭道:“萬一他們裏頭有個和文哥兒一樣好記『性』的,你能保證自己不被認出來嗎?只這麼一次,下次你不能再替文哥兒做這樣的事,否則被發現了文哥兒可能沒事,你卻是會遭殃的。”
金生低下頭,一副把話聽去了的恭謹模樣。
謝遷這話也不全是說金生聽的,也有告誡文哥兒的意思在。
這小子膽子着實太大了。
小孩子之間了矛盾,他能直接咬上對方的閣老祖父。上還有他不敢幹的事情嗎?
有時候無懼無畏不是什麼好事。
這道容不下太放縱肆意的人。
文哥兒聽謝遷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金生跟了他一年多了,算下來還是他『奶』兄,萬一爲那麼個混賬傢伙把金生賠了去可真不值當。
文哥兒保證道:“我下次不會這麼幹了。”
見文哥兒把話聽去了,謝遷也沒再責備他,只說道:“你心裏有數就好,以後做什麼須得先和我或者你爹商量商量。”
文哥兒點頭搗蒜。
謝遷讓他找謝豆玩兒去。
文哥兒熟門熟路過去尋謝豆,卻見謝豆在教他扎着小揪揪的妹妹念《三字經》。
只不過謝豆教得不太專心,眼睛不時往門外瞟,惹得他妹一直扯他袖子,催他快點教下一句。
等瞧見文哥兒來了,兄妹倆齊齊把《三字經》扔到一邊。
謝豆跑過來追問:“爹和你說了什麼?”
文哥兒目光落在扎着小揪揪的昔娘身上,有點想扯扯她頭頂的小揪揪。
他艱難忍住了爲三歲小孩的頑劣天『性』,隨口和謝豆扯淡:“沒說什麼,就是讓我背了幾句《論語》!我們纔剛開始讀《論語》就讓背了,太過分了!”
昔娘在旁邊好奇『插』話:“《論語》?”
時人對女子的才學求不高,只能識文斷句、通些文墨就好。即便是她們讀書,那也是讀《女誡》《內訓》《列女傳》之流,經史之類的書一般是不必讀的。
文哥兒心裏壓根沒有哪些書女孩兒不能讀的概念,三言兩語昔娘解釋了一下那是什麼書,還對昔娘說道:“等你把字認全了,你哥哥再教你讀。”
謝豆是個好哥哥,聞言拍着小胸脯打包票說交他沒問題。
三個小孩湊一讀了會書,又搬出到手的積木玩了來。
謝豆一邊玩還一邊央着文哥兒他講《三國演義》裏的那段赤壁之戰。
文哥兒壓根記不得原文,更沒買到時下流行的《三國志通俗演義》抄本,每次講都是照着模糊的記憶一頓瞎編,把幾個精彩節點講完就完事。
就這樣,謝豆還屢聽不厭。
可文哥兒卻是已經講膩了,決定哄謝豆自己講:“你都聽那麼多遍了,不你來講你妹妹聽聽,等你忘詞了我再你補充。”
謝豆接到這麼重的任務,高興得不得了,開始手舞足蹈妹妹講那什麼草船借箭、鐵索連船、周瑜打黃蓋、借東風等等經典橋段。
謝豆東一搭西一搭認真講着,他妹睜着烏溜溜的眼睛認真聽着,瞧着竟是出奇和諧。
文哥兒好幾次想出言糾謝豆講錯的方,可瞧見他們兄妹倆都樂在其,他也就沒再『插』話。
趁着謝豆在講故事,他先把大船搭來!
文哥兒一既往玩了個盡興纔回家,不管走在路上還是回到家裏都不帶半點心虛的,彷彿目前在京師悄然流行開的《彈棉花》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彈棉花》這首洗腦歌兒果然流傳得很快。
雖然已經沒有人發錢了,它的傳播速度依然沒慢下來,不少好事小孩自發口口傳在街頭巷尾唱了來。
不出三日,連安街都有小孩學會了這首歌。
既然小孩們聽說了,他們家裏也陸續曉了這歌兒的存在。
有些聽說過“劉棉花”這綽號的人,聽了這歌兒以後內心十分微妙。
他們讓小孩兒不許『亂』唱。
小孩子哪裏懂那麼多,當面說好好好,背裏覺得好奇怪啊,多好學的歌兒啊,爲什麼不許唱?就唱,就唱!
王華這時候才從謝遷那兒得文哥兒乾的好事。
這會兒京師只有耳朵的人,都已經被《彈棉花》洗腦過了。
聽說劉吉也聽了這首歌兒,還是他孫子蹦蹦跳跳唱着這首嶄的童謠回家,好被劉吉聽個着。
誰都不會傻到在劉吉孫子面前提那個綽號,是以他孫子壓根不道《彈棉花》說的就是他祖父,見着他祖父還興高采烈衝上去,從頭他祖父唱了一遍這首京師最火童謠!
當時劉吉臉就黑了,當場他孫子來個家法伺候,還把他那混賬孫子禁足一個月,不許他再出去瞎鬧。
不得不說,文哥兒這仇報得還挺精準的!
王·一切結束才道事情始末·華:“………………”
他的感覺果然沒出錯,他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能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