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吃出『毛』病來,小孩子愛怎麼鬧怎麼鬧。
在王華放養的態度下,文哥簡直是看到啥新鮮東就要過去瞅幾眼,連古往今來都很流行的套圈圈都要玩幾下。
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一大把圈圈咻咻咻地扔出去,啥都沒套中。
文哥:“…………”
可惡,等他練成百步穿楊的神槍,一定回來把他家寶貝全套走!
文哥帶着一羣小孩玩得不亦樂乎,要不是王華提醒說龍舟快開始,他都還捨不得走快呢!
一行人走到看龍舟的地方,還沒抵達佔好的位置呢,就聽有人喊旁邊的王鏊:“喲,這不是王學士嗎?”
文哥覺得這嗓有點耳熟,轉頭一瞅,不是張鶴齡、張延齡兄弟倆又是誰?
這王學士喊的又是誰呢?
肯定不是他爹吧?
文哥好奇地瞧過去,發現張家兄弟倆是衝着王鏊去的。
王鏊淡淡道:“兩位賢侄出來玩?”
王鏊與張家有過姻親關係,只不過這些已經不往來,張鶴齡兄弟倆對此很不滿意。
他有個皇后姐姐,走到哪別人都捧着他,就王鏊這樣的文官臭清高,不屑與他這些外戚扯上關係。
王鏊越是這樣冷淡,張鶴齡兄弟倆越是要氣氣他,笑呵呵地說道:“可惜姑姑不在,要不然端午該回我壽寧伯府住上幾天纔是。”
不是說要他壽寧伯府撇清關係嗎?他偏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把兩家這重姻親關係揭開來!
文哥在旁聽得有些『迷』茫,不解到底是怎麼一回。
周圍人這麼多,他不好當場發問,只得把這記下來,回頭再找他爹嘮嘮。
王鏊並沒有受張鶴齡兄弟倆影響,只面不改『色』地與他兄弟倆周旋幾句,便與其他人一起往前走。
王華直接把臉上寫滿好奇的文哥抱起來,省得他一下子沒忍住跑過去跟當人打聽八卦。
文哥玩耍半天,有點累,有人抱着走他樂得輕鬆,乖乖地沒有鬧騰。
一行人很快拋開剛纔的小『插』曲,有說有笑地走到看龍舟的地方。
岸邊早搭起連片的棚子,以便來讓看龍舟的達官貴人不至於被猛烈的頭曬傷。
周圍有不小販提着挑着耍貨、零嘴沿岸來回吆喝,一時間商販的叫賣聲、小孩的哭鬧聲、大人的說笑聲不絕於耳,光是用耳朵聽就格外熱鬧。
王華他坐下喝茶聊天,文哥帶着小夥伴蹬蹬蹬跑到棚子外頭,好奇地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龍舟已經在遠處整裝待發,他這個位置離出發點遠,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哪些龍舟下水。
文哥把眼睛睜到最大,沒法看清那些龍舟上的旗子寫着啥。
這可不行,他祖父說好,回去後要講講那隊贏!
不知算不算不是冤家路窄,張鶴齡兄弟倆的棚子就在附近,他正幾個狐朋狗友開賭局賭哪隊贏呢。
這是尚書餅!
哦不,這是王家那小神童!
張延齡說道:“你小子來看龍舟啊?”
他伸要把文哥拎起來打量打量,就被滿臉警惕的金生擋下。
文哥一看是剛纔見過的張鶴齡兄弟倆,再看看他身邊那羣狐朋狗友,莫名覺得有點眼熟。他沒在意,只讓金生退下,昂起腦袋問道:“你知道今天都有哪些龍舟隊參加這次競渡嗎?”
張延齡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道:“我當然知道啊,你知道嗎?來我這邊看看,順來下個注吧。”
文哥正氣凜然地拒絕:“賭博害人害己!”他還用“沒到你紀輕輕就是個賭狗”的奇怪眼神看着張延齡,“誰慫恿你去賭博,肯定是壞蛋!”
張延齡臉黑:“我好意帶你玩你還不領情,真是好心沒好報!”
文哥倒沒有非要給張延齡灌輸正確三觀的執着追求,轉而問道:“我不下注,可以過去看看有哪幾隊人嗎?”
張延齡冷哼一聲:“你愛看不看!”
文哥便屁顛屁顛地過去看他設的賭局。
還真別說,有錢有權就是玩得豐富,一個龍舟賭局他都給做出沙盤來,上頭有好幾搜仿得惟妙惟肖的龍舟,龍舟上還『插』着對應的旗幟。
龍舟所在的賽道都是派專人過去看過的,全擺在對應的位置上,文哥對照着沙盤可以輕鬆記下到底是哪幾隊人在比試。
張鶴齡見文哥,起餅來,哦不,起這個害他挨罰的小神童來。他問道:“你下注?”
文哥連連搖頭,擲地有聲地說道:“下注賭博,給剁!”
張鶴齡兄弟倆:“…………”
你小子怎麼說話的?
文哥見他的眼神變得有點兇,立刻補充一句:“我是說我爹會把我給剁!”
正說着,李兆就尋過來。
他見到棚內那幾個文哥覺得眼熟的狐朋狗友,登時一愣。
這不是以前他玩得挺好的那幾個朋友嗎?
李兆只隨口與他打個招呼,便抱起文哥走。
文哥一直沒吱聲,等到外頭才問李兆:“我起來!那是你朋友對嗎?”
李兆點點頭。
文哥問他都叫什麼名字。
李兆奇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文哥道:“好奇!”
怎麼這幾個傢伙以前給王顯鴻當狗腿子,現在又給張鶴齡兄弟倆當狗腿子,好稀奇啊!
李兆不知道文哥腦袋裏在什麼,還是一五一十地把他的名字給文哥講。
這時前頭忽然熱鬧起來,竟是龍舟競渡開始。
文哥拉着李兆跑過去佔個好位置,雙目熠熠地專心看起來龍舟來,生怕錯過精彩部分回去後不好跟他祖父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