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素紵絲一匹。
也就是這天之前,朱祐樘纔給皇太子賜名爲“厚照”。
王華:“…………”
文哥兒再認真回憶了一下,小心臟突然突突直跳。
青的!
王華道:“陛下爲太子賜名爲‘厚照’。”
哪裏都有好人,哪裏都有壞人,沒有幹了哪一行就全是壞蛋的道理。何況要是遇上真壞蛋能想辦法叫他少幹些壞事,算下來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不會等到他將來入朝當官,朝堂直接變成困難模式吧?!
在文哥兒心裏,其實就算真結識了個把宦官,他也不覺得有什麼。
文哥兒連連點頭,忙不迭地應和道:“還小,還特別小,我才五歲呢。”
王華忍無可忍地把文哥兒拎去謝遷面前,叫謝遷幫他揍一頓,他保證不喊停。
具體怎麼個耳熟法,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文哥兒沒想到才過了一天就東窗事發了。
總感覺這小太子比當今陛下朱祐樘要更有名一點。
王華語氣少有地嚴厲:“下次不許再私自去那種地方,要是被我發現了,你就別想再和金生單獨出門了。”
謝遷忍着笑對王華說道:“文哥兒還小,大些再說吧。”
文哥兒道:“那可是太子誒,我當然好奇!”
這個名字有一點點耳熟。
王華:“…………”
每到這種時刻,平時沒什麼事幹的勳貴們都會分外忙碌,分頭去祭告田地、宗廟、社稷。
王華無可奈何,只能隨着小子去了。
三月初八就是冊立皇太子的日子。
自從上月初八禮部遞送了相關章程,朝廷上下就開始合力張羅起這樁要緊大事。
瞧見文哥兒一派沒事人的自然態度,王華只能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文哥兒信誓旦旦:“您別擔心,等我長大了,也和他們絕交!”
王華把悄悄往後挪的糟心兒子拎回跟前:“你也知道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文哥兒聽明白了,立刻連聲答應:“我去的時候一定與您講。”
明朝比較有名的皇帝似乎都比較……荒唐?
文哥兒自是沒資格參與冊立皇太子這等大事的。
等文哥兒重獲自由飛也似地跑遠,王華便埋怨地看向謝遷:“不是說你幫我打,怎地事到臨頭你又不動手了?”
文哥兒道:“我知道那是你們覺得我不該去的地方。”眼看自己進入了難以逃脫的危險圈,文哥兒爲自己辯駁,“可我只是去找張道長,又不是去和那些個宦官打交道,爲什麼不能去?”
王華說道:“瓜田李下的事,合該避嫌。”
文哥兒一下子愣住了。
他心虛地開始琢磨要往哪裏跑才最安全。
這避嫌得了宦官,也避嫌不了勳貴啊!
合該讓他自己消受他慣出來的好兒子。
肝也疼。
又想起了這小子和英國公嫡長孫交好的事了。
第二天他又跑去問了一圈別人能發點啥,回來跟他爹講:看看人大先生,織金的!你的是素的!看看人老丘,還多一匹大紅織金胸背!
剩下的儀式轉到奉天殿舉行。
腦仁疼。
文哥兒可憐巴巴地看着謝遷,眼神裏的意思是“您可不能助紂爲虐咱這是忠言逆耳利於行”。
到了三月初,朝廷上下都很忙碌,因爲朱祐樘要立皇長子爲皇太子了。
儼然又是一副“爹不上進兒痛心”的模樣。
到了晚上,文哥兒纔想起來一樁定要緊的事:既然皇太子都冊封好了,那皇太子的名字是不是也起好了?
文哥兒麻溜跑去找他爹問起這事兒,絲毫不記得自己白天才得罪過親爹。
就像一個班級裏面往往是調皮搗蛋的學生更讓人印象深刻一樣——
王華一看文哥兒那模樣就知道答案了,再看他一副隨時要奪路而逃的慫樣,登時被他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