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戲明 >第184章(有來有往)
    李兆先他們朋友也不少,放榜之後便是各種相約遊玩,文哥兒一個小娃娃也插不上嘴。

    直至臨近九月中旬,負責“百家米”計劃的趙叔那邊說該秋收了,文哥兒纔再次廣發英雄帖,邀請出過稻種的人一起過去玩耍(幹活)。

    李兆先他們喫喝玩樂慶祝了好幾天,倒真有點膩了這種沒完沒了的應酬,當即和文哥兒約好休沐日出城去玩耍。

    元思永雖然沒考上,可他精神狀態很不錯,看起來並沒有太沮喪。

    得知要出城去收割稻穀,他甚至還收拾了兩身衣物,準備去石子坳暫住一段時間,平時去社學上上課,沒事便道田野山間走走,算是走出自己遠行的第一步:出城。

    文哥兒聽了元思永的打算很是心動,可一想到自己每天還有許多事要做,這裏也有約定那裏也有約定,竟是沒法出城小住些時日。

    他唉聲嘆氣地背起詩來:“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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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吳寬吳學士平生最愛東坡詞,文哥兒既然是他學生,對東坡詞倒背如流也很正常。可瞅着這麼個小豆丁感慨“何時忘卻營營”,怎麼總感覺怪怪的呢?

    要知道尋常小孩可沒法像文哥兒這樣年紀小小就到處跑。

    不過聽說文哥兒正在跟着丘閣老編纂一本新書,平時又得在翰林院跟着謝學士他們讀書,想來確實忙碌得很。

    元思永客觀分析:“以你的性情若是無所事事,只怕會更難受。”

    文哥兒聽元思永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

    他與元思永一行人出了城,興致勃勃地去要去田裏割稻穀,結果因爲年紀還小,使不好鐮刀,很快被人攆到田埂上去了。

    田裏的水已經放幹,田埂上的苜蓿也沒夏天長得好了,四周都是收穫季節的繁忙景象。

    文哥兒氣悶不已,看到有牧童騎着牛經過,當即跑過去問能不能帶自己也騎一下。

    牛背比馬背都要寬闊,牧童很大方地讓他們家溫順的耕牛俯趴下來,教文哥兒怎麼爬上牛背、怎麼控制牛繩,金生小時候也是放過牛的,與牧童一左一右地在旁邊牽引着那高高壯壯的水牛往開闊的山麓走去。

    文哥兒坐在牛背上,感覺自己視野都開闊起來了。

    他一下子忘了自己沒法參與秋收的鬱悶,興沖沖牽引着水牛繞着山麓走了一圈,還親自摘了好些個紅通通的山楂果子塞進自己的小福袋裏,準備帶回去叫老何做糖葫蘆給大夥嚐嚐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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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豆瞅了瞅大大的牛眼,瞅了瞅硬硬的牛角,再瞅了瞅壯壯的牛蹄,最終堅定地拒絕了文哥兒的邀請。

    他膽子可沒有文哥兒這麼大,什麼都敢騎一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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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豆跟在文哥兒後頭摸摸這個果子碰碰那個果子,只覺城裏和城外當真不太一樣,城郊的一年四季特別分明,這初春時還光禿禿的樹杈子到了秋天便結滿了紅通通的山楂果!

    文哥兒在山腳下玩兒了半天,溜達回去田裏一看,地裏已經只剩下一茬茬稻茬,李兆先他們則是累得東倒西歪,毫無儀態地躺在金黃的稻草堆裏。

    秋天不僅稻穀黃了,稻草也是從葉子到杆子都變得黃澄澄,漫山遍野都是金黃金黃的,只偶爾露出點泥土的顏色來,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文哥兒跑過去問李兆先:“這麼快就收完了?”

    李兆先道:“我們這麼多人收割這麼點稻穀,當然快了。”

    文哥兒一聽李兆先嫌棄自己的地小,登時又不樂意了,開始對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讀書人進行人身攻擊:“這麼點稻穀,你們怎麼還直接躺稻草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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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你小子就別拆穿了!

    每個人都在地裏出了一身的汗,四肢百骸彷彿給打散重組了一遍,心情卻是舒爽得很。李兆先問:“你們剛纔去哪兒了?”

    文哥兒便掏出一顆紅山楂給李兆先看:“這是我摘的紅果子,等我回去看看何叔能不能做糖葫蘆,能做的話下次我給大家都嚐嚐!”

    李兆先道:“糖葫蘆又是哪兒的喫食?”

    京郊到處都是山楂樹,對京師長大的人來說一點都不稀奇,不過這玩意酸酸的,肉還少,不太受大夥喜愛,頂多是醃成蜜餞嘗上幾顆。

    文哥兒從小到處蹭喫蹭喝,知曉許多地方的新鮮喫法是很正常的事。

    文哥兒也知道現在街上還不賣冰糖葫蘆。

    大抵是眼下糖還不太算便宜,鮮少有人閒着沒事拿糖來裹入秋後漫山遍野都是的山楂果子。

    文哥兒介紹道:“就是用竹籤把紅果子一顆一顆串起來,裹上一層晶晶亮亮的糖漿,瞅着像一串火紅火紅的小葫蘆,喫起來味道酸酸甜甜的!”

    李兆先等人聽着文哥兒的介紹,只覺有點渴也有點餓了,他們歇了這麼久,收割的疲累早就消失無蹤,紛紛起身撣走身上沾着的稻杆,與文哥兒一同回村覓食去。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在石子坳玩兒半天,喫飽喝足後看着分開曬在曬穀坪上的稻穀心裏特別有成就感。

    他們算是看着這些稻穀從地裏長出來的,甚至還親手把它們從地裏割下來。

    聽說曬個幾天再把米碾好,他們就可以喫上今年的新米了!

    大夥對此都頗爲期待,齊齊問文哥兒明年還種不種。

    王老爺子的山頭租了好些年,文哥兒自然不甘落後。他點着頭說道:“看看種出來的哪種米最好喫,明年我們專門種它!”

    這就要體現出趙淵這個略有強迫症的種植好手的重要性了。

    要是換成一般人絕對沒有耐心幫他把好幾種稻谷分開種、分開曬、分開碾,趙淵卻把這活兒幹得非常細緻,現在他們收穫的稻穀可是單獨分成好幾麻袋的,曬穀和碾米還得靠趙淵接着幹。

    聽文哥兒說等米碾出來就可以搞“賞米宴”,大家頓時更加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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