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石場內正熱鬧着,有輛馬車悄然停在了外頭。
沒一會,有人悄然給看守亮了塊令牌,輕輕鬆鬆護送一個半大小孩溜進了灰石場。
隨行侍衛則嚴陣以待地立到囚犯與文哥兒他們之間肅容站崗。
嚇得那些正在服苦役的囚犯根本不敢偷懶,幹活的速度竟比以往要快得多。
他們只是犯了點小罪才被送來幹苦力活的,不至於讓這些軍爺出馬吧?
那半大小孩已經直奔文哥兒所在的方向。
文哥兒正忙着扛灰石,一擡眼就瞧見身穿便服的朱厚照朝他跑了過來。
文哥兒:?????
見文哥兒明顯大喫一驚,朱厚照相當得意。他興致勃勃地說道:“孤跟父皇說了,孤也被彈劾了,也該一起來挨罰,父皇說不過孤就讓孤來了!”
朱厚照興高采烈地講完,赫然發現文哥兒幾乎所有朋友(年輕一輩的)都來了。
這下輪到他自己不敢置信了。
他不記得有這麼多人挨罰啊!
等朱厚照琢磨明白了,頓時一臉控訴地看向文哥兒:“你叫了這麼多人,居然不叫上孤!”
他就知道,他小先生肯定是沒把他當朋友!
要不然怎麼所有朋友都喊了,就是不喊他!
朱厚照氣鼓鼓!
文哥兒沒想到這小子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是這脾氣。他解釋道:“不是我喊他們來的,都是他們自己說來幫我的。像殿下沒跟我說過要來,現在不也來了嗎?”
真朋友,不用喊!
朱厚照聽後覺得很有道理。
沒錯,真朋友是不用文哥兒自己開口的,他們自己就來啦!
文哥兒也沒顧忌他太子的身份,直接帶朱厚照過去挑他適合搬運的灰石。
朱厚照身上穿着的也是谷大用他們給他備好的衣裳,不用擔心弄破或弄髒。他還是頭一次參與這種新奇的集體活動,屁顛屁顛地跟着文哥兒他們一起把灰石扛往目的地。
灰石場外不遠處,唐寅領着張靈他們爬到一塊大石頭上眺望文哥兒他們那邊的情景。
唐寅得意洋洋地說道:“看吧,我就說了,這小子朋友那麼多,肯定不需要我們去湊熱鬧。我們也有我們的重要使命,先在這裏畫幅遠景,一會再過去畫局部圖,咱合力完成這幅宏大的《王小狀元運灰圖》!”
文徵明道:“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別人都在幹活,他們卻在這裏畫畫,着實讓老實孩子文徵明心裏過意不去。
唐寅道:“有什麼不好的,你看他們這麼多人在幹活,你過去也是添亂,還不如來畫畫。”他眺望了一會,很快發現不對,樂滋滋地跟文徵明他們分享自己的新發現,“看來我們的畫可以改名叫《太子運灰圖》了!”
文徵明幾人:“…………”
他們正沉默着,已經有東宮禁衛過來排查他們的身份。知曉他們是文哥兒的朋友,過來盤問的禁衛也沒爲難他們,由着他們待在那兒作畫。
幾人便站在大石頭上對着灰石場內的情景商量好整體構圖,偷偷摸摸地挪到近處開始近距離觀察文哥兒他們幹活時的神態與動作,爭取能做到全面展現他們運灰的英姿。
最好連額頭冒出來的汗珠子都不放過!
他們絕對不是來笑話文哥兒的,只是想用畫筆記錄眼前的珍貴畫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