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臺樓閣精緻素雅,倒是看不到市井妓院裏的紛亂脂粉氣。一時間也看不出在仙風道月範圍到底有多大。但整個山中容納下千八百人怕是不成問題。
“仙師緩步,前面便是雅閣所在。仙師可盡情品鑑……”
呂不煩聞言想了想,伸手拿出一枚下品靈石遞了過去:“辛苦你了!”
侍女受寵若驚一般有些慌亂,最後還是打量了一下呂不煩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嘴裏卻小聲說道:“多謝仙師賞賜……仙師、這裏面的姐姐脾氣不太好,若是得罪了仙師還望仙師海涵……”
呂不煩愣了一下,點點頭:“沒事。”
侍女躬身施禮退了下去。
呂不煩略有些緊張,想了想又笑了起來,隨後邁步走進了院子。
十六七歲的少女武夫此時將那柄花俏的短劍扔在了地上,正揮舞着一柄短刀在院子裏閃轉騰挪。
刀光揮灑,極爲狠辣,少女摘掉斗篷一刀劈做兩半……
呂不煩靜靜地站在院子邊緣仔細看了看院內的陳設……潔淨素雅,又有一絲武夫的大氣。兵器架子上幾樣兵刃寒光閃閃、一架鞦韆掛在樹下,周圍幾株牡丹怒放很是幽靜。
“呵呵……”
一聲冷笑,女子武夫扔下短刀走到那鞦韆旁邊,轉身對呂不煩一笑:“仙師原來喜歡在鞦韆上玩耍……只不過奴家身上有汗水,不知仙師要不要奴家去洗漱一下……還是喜歡武夫的這股味道直接來嬉戲一番?長夜漫漫,房裏還有潔淨的牀榻和很多助興的玩意兒……”
女子武夫解開了腰帶,長及膝蓋的武夫短袍披在肩上,身姿窈窕皮膚紅潤……
呂不煩突然回過神來,擺手說道:“姐姐可是認不出我了?雖然不知姐姐名姓,可剛纔在船上我倒是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女子武夫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和絕望,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呂不煩……
只可惜一兩年過後的少年身材相貌變化不小,足足比當年長高了一個頭有餘。
“你是……”
呂不煩呵呵一笑,坐在了鞦韆旁邊的石墩之上:“當年南疆大亂的時候,廣陵郡胡奇鎮西南邊的大山礦場裏面……姐姐曾經出手救下了一個可憐的女子?”
“仙門礦場?你是……你是那個武夫少年?”
女子武夫恍然大悟,然後面色蒼白的把衣襟掩蓋起來……“你,你不是武夫嗎?怎麼又成了修士?”
呂不煩點點頭:“我和當年的師父失散了,後來行走江湖流落到了廣陵郡的一座門派,然後陰差陽錯的進了太華宗……這次是跟着一位師兄回鄉遊歷,恰巧路過此地而已。”
女子武夫神色愈發黯然,低聲說道:“真是好機緣……你是有福的人。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呂不煩、煩惱的煩。姐姐叫什麼名字?爲何……你的師門呢?”
女子武夫邁步走到石桌旁邊給呂不煩倒了杯茶水,慘笑一下說道:“我……你叫我容兒就好了,姓氏就不再提了……師門,早就沒什麼師門了!死的死散的散……”
“姐姐有一副慈悲心腸,不該……算了,姐姐若是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若是能幫忙,我肯定會想辦法的……”
呂不煩讓容兒坐在對面,詢問起她們回來的遭遇。
容兒最後還是把這幾年的遭遇仔細敘說了一下……當年劫掠了幾座礦場之後、容兒的父親也就是青山派的門主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和大長老還有幾個弟子商議、悄悄退出去。
結果大長老卻拿出來一批極品靈器兵刃,對門人聲稱自己已經得到了一位仙門大人物的首肯、這次是針對仙門內部傾軋的交易!過後,不但不會因此獲罪、還能提升門派的地位依附於仙門之下得個富貴!
蓉兒的父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沒一天就被架空權利!青梅竹馬的二師兄董駿也改換門庭正式投入大長老門下。
最後的結局沒什麼值得感嘆的,狡兔死走狗烹、壯大數倍的青山門人拉攏不少流匪叛軍攻陷了十幾座仙門長老堂下屬的礦場藥山和集鎮……最後卻沒能等來仙門的招撫!
一隊修士將他們引到一處臨近廣陵郡的大山河灣交匯處,那位和容兒父親有些交情的山下修士立刻翻了臉……
法器橫飛靈力四射!居高臨下的仙門修士對三百多參與叛亂的武夫下了殺手。一夜之間,青山門徹底覆滅、憨厚的大師兄帶着幾十個師弟師妹全部戰死!父親重傷昏迷,大師伯和董俊倒是帶着自己幾個從水底拼死逃了出來……
呂不煩仔細的聽着,然後疑惑的擡頭看了容兒一眼。
容兒擦了一下眼裏的淚水,慘笑着說道:“這樣的仙風道月之地,在整個大晉有十幾處……背後有真正的大仙師勢力爲背景!大師伯和師兄爲了求得庇護……分文不收把我和幾個逃出來的師妹全都送給了仙風道月!”
“那你就甘願……”
容兒苦笑道:“沒辦法,我父親重傷瀕死落在他們手裏……”
“明白了……”
“可能這就是命吧!當年那批靈器招徠之下,青山門瞬間壯大數倍!一片興旺景象……呵呵,一瞬間仙門道法之下、全數化作飛灰!”
容兒突然擡眼看了看呂不煩身上的衣袍,意識到當年那個行走江湖的小武夫如今已是仙門弟子了。
“呂仙師……這些往事不堪回首,不要再聽了……容兒身子雖然不再是完璧,但也可以侍奉仙師品些風月閒趣……”
說罷,容兒起身脫下短袍、爆滿健美的身體若隱若現的走了過來,對着目瞪口呆的呂不煩俯下身來……
“小弟弟知道我是女子武夫,經受得起……”
呂不煩冷不防發現自己的臉孔已經被一片爆滿鼓脹包圍,渾身一抖立刻手忙腳亂的躲了開來……
“姐姐不可……”
呂不煩狼狽不堪的逃出溫柔鄉,整理一下衣衫對容兒說道:“姐姐不必如此,我真的只是路過偶遇而已……”
“仙師是嫌棄我不乾淨嗎?”
“沒有沒有……”
容兒仔細看了看呂不煩的神色,發現他似乎不是在假正經玩手段,銀牙一咬突然跪了下來:“呂仙師!容兒其實只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