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臉色一變,然後補充了一句:“放心,我和你母親不會爭執的。”
容佩儀也是一怔,垂着頭福了福就轉身離開了。也就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容佩儀也有決定了:“你去告訴我母親,就說叫她放心,我會赴約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們主僕就乘坐馬車出府了,和容佩儀舅母約定的是在城門口會和,不出意外她們這回還是去的寧安寺。
容佩儀的舅母是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待人接物一向很有分寸,這也是爲什麼容佩儀明知道這次相邀突兀卻還是應下來的原因。
只不過讓容佩儀沒想到的是在寧安寺她居然碰見了崔勳!
彼時她正和舅母說着話,眼睛一擡就看見不遠處崔勳筆直的站在那裏,他好似早就注意到了她一般,在她擡眼的時候他還衝她微微點頭示意。
她是和舅母一起出來的,斷然沒有單獨去找崔勳說話的道理,因而和他短暫的視線相交之後她就一直跟在舅母身邊。
“你認識方纔那人?”
“舅母,那是鎮國公世子崔勳,之前鎮國公夫人和世子都來府上參加了祖母的壽宴。”
“哦,難怪,我瞧你方纔往那個方向看了好幾回,還以爲他是特意在此地等你呢?”
“舅母說什麼呢!我可是接了您的貼子赴約,哪裏能知曉他也在此地?他肯定也不知道我今日會來,再說了,他可是鎮國公世子,同我又有什麼交情?”眼看着進入秋季了,窗外的樹木紛紛開始落葉,她就是想透過窗戶看看外面的景緻都會被這種氛圍壓迫的難受。然而她只能等,就當是她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吧!
她身邊的人只知道她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出去走動了,卻不知道她在煩憂些什麼,像雲嬤嬤和明月明依她們甚至還在爲她即將有一門好親事感到高興。
雲嬤嬤和明月更是時刻關注着府裏的動向,有一天她們興沖沖的跑來和她分享好消息,她聽到也知道訕訕的沒什麼興趣,總不會是她心想的那樣。
雲嬤嬤一臉高深莫測的附在容佩儀耳邊說了幾句話,說的時候眉飛色舞的,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消息令她有多高興似的。
可容佩儀聽完卻只覺得荒唐,那是相當的荒唐!她那親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架勢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她的事情落到實處的意思?不然怎麼可能如此隨意的就將她那幾個庶妹給打發了?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此話當真?”
雲嬤嬤信誓旦旦的保證,“這事兒是二爺親口對二太太說的,紅姨娘和倩姨娘哭求都沒讓二爺改主意,反而被二爺訓斥一頓然後罰了禁足。”
容佩儀還沒從這消息中回過神來就聽見外面哭哭啼啼的聲音,明依一臉爲難的跑進來回話,看到容佩儀詢問的眼神便一刻也不耽誤的說了:“小姐,七小姐和九小姐在門外鬧着要見您,奴婢們怎麼勸都沒用,您看要見一見她們嗎?”
明月也是這個意思:“就是,小姐你放心,就任由她們在外面鬧,到時候自然有人收拾她們。”
明依還等着容佩儀拿主意就沒吭聲。
容佩儀本人也是一臉無奈,這事兒不是她能管的,她自己的事情都做不了主,哪裏又能顧得了她們?
她也同情容佩輕和容佩玉的處境,可她真的幫不了她們,不過就這樣讓丫鬟去將人打發了估計也行不通,再怎麼樣她們也是主子,加上這會兒情緒正激動着,哪裏會將丫鬟的話放在眼裏?
權衡了一會兒她還是自己出去了,走到門口就看見容佩輕和容佩玉被攔在院子裏,一羣人糾纏在一起鬧的簡直沒眼看。
“行了,你們在我這吵吵鬧鬧的是要做什麼?難不成你們是嫌府裏的日子過的太安逸了想去苦修不成?”
這話一出頓時都安靜了,到底是有顧慮的,容佩儀一出面這些人就不敢像之前那麼囂張了,不過容佩輕和容佩玉專門跑來這裏可不是遛彎兒的,目的沒達到怎麼也不能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了。
容佩玉年紀小一點,今年年底也才14歲,這會兒她看到容佩儀就鼓起勇氣喊道:“六姐姐,你幫幫我們吧,我們不想就這樣嫁出去了。”
容佩輕雖然沒吱聲,可她的眼神卻是一直盯着容佩儀的,顯然也是十分看重容佩儀的態度。
容佩儀覺得好笑,她們是真的那麼天真還是有誰教她們這樣說的?“輕妹妹,玉妹妹,你們一來就讓我幫忙,那你們可曾想過我又有什麼能耐呢?我怎麼就能幫的了你們?”
容佩玉說話沒什麼顧忌,見容佩儀這種態度也來氣了,“要不是因爲你的緣故我們又怎麼會受牽連,你現在倒是一幅事不關己的態度了?大家都是姐妹,你真的就那麼不顧情面嗎?”
容佩儀本來挺能理解她們的心情,因此她們二人說話沒大沒小的她也沒計較,可現在容佩玉顯然是把所有的不滿都歸咎她身上了,這她如何能應下來?
之前在容二爺面前她可沒說她們壞話,更沒順着田氏的意藉機找她們的麻煩,怎麼現在她們還是賴上她了?真當誰聲音大誰有理是不是?“知道了,知道了,是我想多了,我就是隨口說說,你也別太較真了。既然沒交情那咱們也不必去打擾他了,本來想着你們要是認識的話不去打個招呼不太好,你既然這樣說那就是我多慮了。”
容佩儀這才鬆了口氣,要是舅母真帶着她去和崔勳打招呼,她還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