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封信他就堅信先下手爲強的道理,因此權衡了好一會兒之後他還是說出了那個決定。
“母親,兒子有一事相求,還請母親擇日去永安候府替兒子求娶侯府二房的嫡女容六姑娘。”
這句話崔勳說的鏗鏘有力,國公夫人不可能沒聽見,相反,正是因爲聽的太清楚才令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容佩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的容六姑娘是叫容佩儀吧?”
崔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正是,她就是兒子想要求娶的人!”
國公夫人一聽這語氣眉毛都不自覺的擰緊了,她是真的有些適應不了,崔勳的終身大事一直是她心頭的難題,無論她怎麼說和崔勳始終不肯鬆口,可他今天忽然就跑到她這裏來說要求娶容佩儀!
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們二人不是沒有來往嗎?怎麼着就到了要求娶的地步了?開玩笑嗎這是?
偏生她知道崔勳不是那等不靠譜的人,正因爲如此她才更加不適應!能讓崔勳主動開口要人,這件事兒就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容佩儀這個人她是有點兒印象的,那姑娘模樣生的好,配崔勳那是能配得上的,家世也勉強過關,上次崔勳來找她的時候好像也提過那麼一嘴,爲此她還特意讓人去調查了容佩儀。
可是後來也沒查出什麼來,崔勳也沒再提這個人,又加上如今的局勢影響,她就沒再起那個撮合的心思。哪裏想到崔勳自己跑來提起這茬了,一來就說要求娶人家,這不是在爲難她嗎?要說有一點她和崔勳想的都是一樣的,就是他們壓根兒就不覺得永安候府會拒絕鎮國公府的提親,就算永安候府出了一個皇后之後地位與一般的公侯有些不一樣,但是容佩儀只是永安候府二房的姑娘,能嫁到鎮國公府當世子夫人那是再好不過的去處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拒絕這樁婚事的。
崔勳得到回覆之後也沒說立馬就走了,此刻他坐在這裏整個人就跟放空了一般,明明已經預料到這樣做的後果,可他還是執意這樣做了。是啊,他真的單方面將這件事定下來了,容佩儀她沒的選了。她會怪他的吧?她既然不願意入宮與皇后爭寵,那嫁進鎮國公府不是正好嗎?地位權勢都有了,也不需要和自家姐妹爭搶什麼,這樣難道不好嗎?應該是極好的,是極好的啊!
不自覺握緊的拳頭卻泄露了他心底的不安,這一刻他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錯了,就算是錯了他也不打算立即終止。萬一他賭對了呢?
屋子裏靜悄悄的,有人說話的時候還不覺得,此刻他們母子都不出聲了,這不合時宜的安靜就顯得尷尬了。
國公夫人以爲自己應下這件事之後崔勳會非常高興,怎麼也不該是現在這個反應,看樣子他暫時沒有離開的想法,可他坐着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兒啊!
國公夫人看着自己的兒子明顯不在狀態,她這心中也感慨萬千,方纔她爲了順從崔勳的心意已經有所剋制,就是不希望崔勳覺得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支持他。
但是她已經順着他的意思應下了,他還想怎麼樣?就算崔勳成人之後極少與她訴說心事,她也不可能感覺不到崔勳不對勁。
他今日特意來這一趟就是說了關於求娶容佩儀的事情,現在她這個當母親的同意了,她答應替他走這一趟,可她怎麼看不出他有多高興呢?難道這裏面當真有什麼隱情不成?
不要怪她對誰有偏見,別人家的姑娘再好和她關係也不大,她自然更多的會爲自己的兒子打算。本來她就對容佩儀的身份有些芥蒂,加上宮中有個皇后娘娘,她是怎麼也不想給自己的兒子娶這麼個人。
索性她站了起來,走到崔勳的身旁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勳兒啊,你要是改變主意了就告訴我一聲,千萬別勉強自己!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出面的母親可以替你去擺平,這終身大事一旦定下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這結親是結的兩姓之好,萬萬不能結仇啊!”
“這是說的什麼話?母親多慮了,兒子沒有想反悔的意思。還請母親按照之前說定的去替兒子求娶容六姑娘,其他的話就莫要再說了。”這句話崔勳說的格外堅定。
國公夫人神情訕訕的收回了本打算勸解的話,很明顯她想說的那些話崔勳是不樂意聽的,事已至此,她也就不做那討人嫌的事情了。
崔勳要做一件事那必然是用盡一切辦法都要做成的,他在告知國公夫人之後還私下關注着容佩儀的情況,事情沒落到實處之前他不會讓任何因素影響到他要做的事情。
爲此他甚至在容佩儀身邊安排了一個暗衛,可他沒想到暗衛派出去的第一天就給他傳回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容佩儀身邊有另一方勢力盯着,母親看來對容佩儀沒有威脅,應當也是在暗中保護容佩儀的。
崔勳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同樣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永安候世子出去行走身邊也只是跟着幾個小廝和府兵,容佩儀一個二房的嫡女怎麼也不可能有暗衛跟隨!
他的暗衛都是百裏挑一的,傳回來的消息不可能有誤,既然說容佩儀身邊有另一股勢力存在,那這件事就不可能是隨口說說而已。
而且若是情報沒有錯的話怕是容佩儀本人都還不知曉自己的身邊有人暗中保護她。
崔勳既然將容佩儀納入自己的陣營,那他就不可能放任她的身邊有一股不明身份的勢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