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父母被羞辱。
尤其他父母早已離世,這句話直接揭開到他內心的傷疤。
蘇淵一把伸手掐住了於成偉的脖子,猶如咀嚼骨頭,發出森寒聲音:“你,在找死。”
瞬間,走廊裏鴉雀無聲。
親戚們無不錯愕看着蘇淵。
尤其林初墨。
在她印象中,這大半年來他一直都是唯唯諾諾,不敢得罪林家任何人。
如今,他卻換了一個人似的。
從景德酒店見面起,就感覺蘇淵與往常不太一樣了。
林佩蘭回過神兒來,怒斥道:“還敢打人,反了你!”
“這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暴民,果然窮酸刻在了骨子裏了。”
各類尖酸刻薄聲音鑽進耳朵裏,蘇淵情緒極爲煩躁。
這時候,病房儀器發出一陣急促的警報。
猶如貓爪子,撓的人心煩意亂。
老太太不行了!
“暫且先放過你,好自爲之!”蘇淵甩開於成偉,大步衝進病房。
病房裏,醫生門忙得不可開交。
林興學手持銀針,傻了一樣站在病牀旁邊。
劉老怒道:“我讓你下針半寸,你爲什麼下針一寸!”
老太太病情複雜,劉老需要人手。
助手不在,在場又都是西醫。
林興學自告奮勇,主動與劉老合作施針。
前面幾針,林興學都在好好配合。
最後這一針,林興學擅自做主,把半寸變成了一寸。
他認爲無關緊要。
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襯托出自己學識淵博、靈活變通,好宣傳自己的名氣。
結果就這區區半寸,直接要了老太太的命。
“病人全身器官出血,快注射腎上腺素……”
“滴——”
儀器報警拉長,劉老不甘心,又連續施展幾針,可已經無力迴天了。
“哎,宣佈吧。”劉老放下了銀針。
在場所有人知道,這老太太沒救了。
林興學回過神兒,跪在地上哭道:“劉老,您一定要救我母親啊,我給您磕頭了,我求您了!”
劉老氣得吹鬍子瞪眼,可畢竟一條人命沒了,他也無力責怪誰了,搖頭道:“放棄吧,沒有人能救活你的母親。”
“我可以試試!”
蘇淵穿過人羣,來到病牀旁,左手隔空拍在老太太額頭上。
因:長期服用硃砂以求年輕,大量飲用紙灰水以求佛佑,導致毒素在頭部淤積形成嚴重腦瘤,並由外力刺激中陽穴,血逆上涌……
果:血瘤破裂,腦部大出血,臟器官嚴重囊腫,瀕臨死亡。
二級判生。
蘇淵的擔心,果然應驗了。
起初老太太病情較輕,一級判生便可治癒。
可是林興學盲目施醫,導致老太太病情加重。
加上他又擅自做主的一針,把老太太送去見了閻王,硬是將難度提高至二級。
憑目前的實力,還無法完成二級判生。
如果老太太死了,恐怕就難了。
可初墨不行,她必然要遭受極大的牽連。
蘇淵迅速冷靜下來,準備施展一級判生,先把病情穩住再說。
醫護們回過神兒,見蘇淵對着老太太屍體一番動作,頓時怒不可遏。
“你誰啊,誰允許你進來的?”
“病人已經走了,你瞎折騰什麼啊?”
“年紀不小了,不尊重死者,太道德敗壞了!”
在醫護們眼裏,蘇淵一個年輕愣頭青,拍老太太屍體的額頭,簡直是以下犯上。
祖宗幾千年的禮義廉恥,全被他給糟蹋盡了!
親戚們擠了進來,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
於成偉怒斥道:“蘇淵,連奶奶遺體都敢動,我看你是連畜生都不如!”
“給狗丟骨頭,狗還知道要尾巴,林家養你大半年,你就是這樣報答的?”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活該死爹死媽!”
親戚們跟着罵起來,罵的極爲難聽。
“蘇淵!你住手!”林初墨衝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內心涌出一股難言憤怒和失望。
他在幹什麼?
用手拍奶奶的額頭?
奶奶都嚥氣了,他還把自己當成神棍了?
連頂尖醫生都治不好,他憑什麼敢治?
冷靜下來後,林初墨就覺得自己太可笑了。
居然對一個上門女婿抱有期望!
廢物就是廢物,永遠都不可能有出息的!
蘇淵目空一切,快速運轉氣息,施展一級判生。
這時候,跪在地上的林興學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猛地跳起來,嗷的一聲,衝上去要揪蘇淵的領子。
“你這個殺人犯,都是你害死我母親,我要你償命!”
典型的顛倒是非,故意往蘇淵身上潑髒水。
反正這些親戚進來之前,老太太已經不行了,即便蘇淵解釋,也沒人會信他的。
鑑於上次馬勝事件,蘇淵留了個心眼,在林興學撲來剎那,他用手一揮將林興學震開。
利用空檔期,迅速完成一級判生,打入老太太體內。
光芒沒入,老太太灰白皮膚隱隱多出了一絲血色。
當然,沒人會注意的一個死人的微妙變化。
病房裏的所有人,無不仇視盯着蘇淵。
連德高望重的劉老都忍不住道:“小夥子,如果你是在救人,那你用錯方法了。你這是在犯罪,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淵無視所有人,緊盯着老太太的變化,眼神逐漸凝重。
砰——
兩個保安破門而入,林興學道:“把這個殺人犯抓起來,送到警局審判他!”
保安來到蘇淵面前道:“先生,請你隨我們離開。”
蘇淵無動於衷。
旁人冷笑不已,這人完蛋了!
兩個保安相視一眼,欲要將蘇淵控制住。
然而,在他們欲要動手剎那,旁邊儀器傳來富有規律的‘滴滴’的聲音。
看着心電圖跳動起來,整個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林初墨目瞪口呆。
林興學、林佩蘭等人則滿臉呆滯,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以及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