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住隔壁大院的，後來搬遷了，聽說被調去大西南當寧城總督了。”
“是老孔家的大兒子，孔哲？”鄧老笑了笑道：“讓他上來吧。”
知慧奶奶笑着點頭，衝着樓下喊道：“小孔，你鄧爺爺在家，上來吧。”
“哎。”孔哲笑着應了一聲，消失在院子。
只聽着走在樓梯道的‘咚咚’聲，孔哲走上來，一見走廊裏的二老，隔着十來米提着東西小跑過來道：“您二老近來身體還好嗎？”
“好好好，我們身體都還好，你呢？小孔，你在那邊當差還習慣嗎？我聽說那兒挺潮溼的啊？”知慧奶奶笑問。
“您別說，那邊天氣是真的熱，一道三四月，牆上都是水，跟咱們大澡堂裏面似的。”孔哲一邊說着，還抹着一把牆面，聲情並茂道。
“那邊靠近十萬裏大山，綠化多，不像這兒，到處都是高樓大廈。”
“是啊。”說着，孔哲想起什麼，連忙將禮品放在門口。
知慧奶奶攔着道：“小孔，以前都是鄰居，怎麼還提東西啊？”
“這都是一些山藥啊，人蔘之類的，給您二老補身子用的。”
“人身啊，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不能要，你快拿回去。”知慧奶奶嚇了一跳，連忙把東西塞回孔哲手裏。
孔哲笑道：“您啊，就收着吧，這些東西都是被商人抄起來的，在那兒不值錢，是我下鄉調研的時候，順手在山裏挖的，沒花一分錢。”
見孔哲執意要送，知慧奶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鄧老問：“你不是在當總督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這不回來開大會的嗎，正好順路回來看看您二老。”說着，孔哲故作神祕道：“我是翹班，偷偷跑回來的，您二老可別告我的狀啊。”
“哎，你這孩子。”知慧奶奶笑着搖頭。
“還是要以民爲重，大西南山區多，那兒的百姓生活不算富裕，你作爲主城總督，還是要多上點心。”鄧老道。
“嗯，您說的是，那邊人們生活條件一般，信息閉塞，肯定比不上江南和北方重鎮。不過那裏民風淳樸，百姓性格都很好，我剛去那會兒，水土不服，喫什麼吐什麼，那兒的人每天想法子做一些我能喫的順口的飯菜，哎，真挺懷念那段時光的。”
“你這一走就是十幾年，你爸身體怎麼樣了？”
聞言，孔哲面露哀傷，嘆息道：“去年七八月份，我爸病逝了。”
“怎麼了？你爸身體不一直很好，怎麼突然就……”知慧奶奶不可思議。
“哎，世事無常，生了場大病，腦膜炎，ICU住了半個月，花光了積蓄，最後看着我爸爸在活受罪，我就放棄治療了。”
“這樣啊，對不起小孔，阿姨不是故意提起傷心事兒的。”
“都過去了，人要向前看，我爸臨終前一直囑咐我，要當個好官，我一直將這話記在心裏，加上工作忙，就一直沒能聯繫告知您二老。”
知慧奶奶嘆息點頭。
鄧老也沒再說什麼。
“呵呵，是一家人。”知慧奶奶慈眉目善笑道。
“哦？小姐，初次見面，你好。”孔哲對林初墨笑着點頭。
“你好，我叫林初墨。”林初墨輕輕點頭。
看對方爲人不錯，加上和二老關係很好，林初墨對其也稍稍放下戒備。
“北北，囡囡，快叫叔叔。”林初墨笑道。
北北和囡囡兩個小傢伙對視一眼，出乎預料的是，他們沒有叫叔叔。
林初墨有些不解問：“怎麼了？叫叔叔呀。”
“媽媽，囡囡困了。”囡囡打哈欠道。
“媽媽，北北也困了。”北北附和道。
“好吧，媽媽帶你們進去睡覺。”林初墨有些不明白，對孔哲歉意笑了笑，帶着兩個孩子回屋。
知慧奶奶也跟着回去，幫林初墨理理被子。
孔哲沒在意，拉着板凳坐下跟鄧老聊起來。
一進臥室，囡囡道：“媽媽，囡囡不喜歡那個叔叔。”
“北北跟妹妹一樣，也不喜歡他。”北北道。
“不許這麼說，這樣不禮貌，知道嗎？”林初墨道。
“不是的媽媽，那個叔叔真的有點壞。”囡囡道。
一聽這話，林初一怔，不禁微蹙娥眉。
她知道，囡囡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的。
“囡囡哪裏不喜歡那個叔叔了？”林初墨蹲下耐心問。
囡囡搖搖頭，看着門外道：“囡囡不喜歡他的樣子，不喜歡他身上的表情，還有……總之，媽媽，下次不要見這個人了，好不好？”
“媽媽，他是壞人，北北也很討厭他。”北北道。
要是其他孩子，或許是心情不好，又或許是看孔哲‘不順眼’，但北北和囡囡小傢伙特殊，他們不喜歡，肯定有更深的原因。
“怎麼了？”知慧奶奶走進來問。
“知慧奶奶，剛剛那位先生是什麼來歷？爲人怎麼樣？”林初墨問。
“你說孔哲？”知慧奶奶有些詫異，想了想道：“那孩子挺好的，小時候很調皮，不過大的時候很穩重，後來調走了，就再也沒見過了，十幾年了，期間一直沒有聯繫。”
林初墨心微微一沉。
一年，一個月都能改變一個人。
何況是十幾年的光陰？
“奶奶，囡囡很討厭那個叔叔，以後不要再讓他來了，好不好？”囡囡昂着小臉蛋道。
知慧奶奶有些不太明白，不過還是笑着道：“好好好，那個叔叔工作很忙，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知慧奶奶，您在屋子裏陪着兩個孩子，我出去看一下。”林初墨有些不放心。
十幾年沒聯繫過的人，突然來了。
還是在這個脊骨眼上來。
加上北北和囡囡的奇怪反應，這讓她不得不起了一些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