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好了？”林初墨茫然問。
看着林初墨單純的樣子，蘇淵不禁乾咳一聲，心想自己是受了小日子教育片‘毒害’，一看見這麼美自稱‘老師’，難免有些想歪。
“好好聽講哦。”林初墨嘻嘻一笑，下了鞦韆，來到蘇淵面前，俏生生道：“我覺得……雖然丫丫遇到小胖這樣的人，但你在，不是嗎？”
蘇淵苦笑道：“可如果我不在呢？老婆，丫丫遇見我，並被我救下，並不屬於她因果的一部分。”
倘若丫丫遇難，並被自己所救，是丫丫的命中定數，那今天陰差也不會現身，拘魂。
“但最終的結果是好的，不是嗎？”
“可不會每一次都這樣。”蘇淵搖搖頭。
陳朗一家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蘇淵同學，老師在教你認真上課，不要老師說一句，你頂一句。”林初墨冷着俏臉，故作生氣道。
蘇淵忍着笑，不禁坐直，認真道：“林老師，您繼續。”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嘛。壞事可以引發出好結果，好事也可以引發出壞結果，有些時候不到最後，是看不出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句我話贊同，若不是我姐姐重病，公司被奪，我也不會入贅林家，更不會遇見我這麼漂亮的媳婦。”蘇淵用力點頭。
“你取笑我！”林初墨氣的跺腳。
蘇淵莞爾一笑，一伸手隔空將林初墨摟入懷中，軟香入懷。
林初墨臉頰緋紅，羞惱瞪着蘇淵道：“在上課呢！而且你讓其他同學看見，多不好？你還有沒有將我這個當老師的放在眼裏呀！”
“當然有，剛剛你聲音太小了，我不是沒聽見嗎，咱們這叫深入交流。”
蘇淵嘿嘿一笑，但也沒有下一步動作，輕聲道：“其實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老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倘若在此之前我放棄了呢？倘若我自暴自棄呢？”
“你會嗎？”林初墨問。
“不確定，但那段時間，我的確考慮過放棄，放棄自己，放棄人生，我向命運妥協。”
“但你最後沒有，不是嗎？”
“那是後續問題。”蘇淵苦笑搖頭：“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同時，也沒有堂而皇之以及想當然。”
林初墨沉默。
她終於明白蘇淵是在迷茫什麼？
迷茫因果嗎？
沒人比他更清楚因果牽連。
他是在擔心什麼？
擔心其他人！
擔心那些還沒發生，但正在發生，而他完全不知曉的悲劇！
“人說三歲看到老，一個孩子如果是善良的，那麼哪怕他未來走的彎路，未來也終究會善良。反之，一個孩子本性爲惡，哪怕他中間做了再多的善事，也最終會暴露本性。”
蘇淵指的是今天所遭遇的一切。
例如簡圖。
又例如小胖。
“嗯，沒有突如其來的惡，也沒有突如其來的善，有的只是本性。什麼樣的人，最終會呈現什麼樣的結果。因爲媽媽從小告知你世界的真相，所以造成你堅毅的性格，讓你堅持到現在，有着一顆爲他人不幸而悲傷，爲他人幸福而高興的心。”林初墨柔聲道。
“或許吧，其實因果不是什麼玄妙，簡單理解，便是因爲所以。”
蘇淵輕笑道：“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淺顯的一句話，蘊藏的意境也更深。小胖所遭受的代價，不是空穴來風，也並非我在促成，即便沒有我，他的本性驅使他，未來也將面臨類似的下場，只是……又回到先前的疑問，爲什麼丫丫會被牽連進去。”
林初墨沉默了。
莫非說，因爲丫丫善良，所以她被牽連進去？
若真是這樣，那這樣的規則真的應該存在嗎？
“爸爸，媽媽，喫飯啦！”北北衝着這邊大喊。
林初墨笑着擺手，回頭對沉思蘇淵問：“要不要我們晚一點再喫？”
“算了，想不出就想不出了，無關緊要。”蘇淵笑着起身，可眉宇的一抹憂慮，出賣他的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需要一個解釋，需要一個真實存在的東西，去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
當面臨生離死別時，無數人詢問蘇淵，他爲什麼死？那個人爲什麼還活着……
有時，蘇淵也無法解釋。
倘若因果當真如此冷酷無情，要以悲劇爲代價，那恢復它……真的好嗎？
福利院食堂很大。
而且菜品也都很好。
談不上奢華，但都非常營養。
丫丫跟蘇淵一家坐一桌。
不知道聊到什麼有趣的話題，丫丫小臉蛋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蘋果。
“丫丫，今天謝謝你保護囡囡，叔叔送給你一個禮物吧。”蘇淵笑道。
丫丫眨巴眨巴大眼睛道：“蘇叔叔，你對我這麼好，我不能再收您禮物的。”
“丫丫，爸爸的禮物一定很好很好，你一定要收下，好不好呀？”囡囡道。
“嗯……”丫丫是個孩子，不懂得拒絕。
蘇淵微微一笑，讓丫丫伸出小手，在她白白嫩嫩手心上畫下一道印記。
“咯咯……”
蘇淵動作很輕，丫丫被撓的笑的發顫。
隨着印記完成，散發着淡淡光芒，隱入丫丫手心。
“叔叔，剛剛那是什麼呀？”丫丫好奇問。
“等丫丫長大了，就知道了。”蘇淵笑道。
他在丫丫體內埋下閻羅印記，它不僅可以爲丫丫帶來好運，更有一次‘免死’的機會。
倘若未來丫丫出現意外，此印記可以如今日一樣，避免被陰差勾魂。
雖然機會只有一次，但相當於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這不是任何人都能獲得的機遇。
丫丫也配得上這個禮物。
“謝謝蘇叔叔！”丫丫攥着小手心，甜甜笑道。
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但蘇淵說是禮物，那她就很開心了。
以前的生活，她還記得。
是蘇淵的出現，帶來了好多好多，比如看不完的書，還有冬天不會冷，還有還有牛奶、雞蛋甚至零食，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她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