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蕭諾滿頭冷汗的捂着腦袋,從牀上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夭,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好多血,小夭,小夭,你告訴我,丁寧丁寧他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
“諾姐,你別激動,快躺下,你剛做完手術,剛縫合的傷口又迸裂了,醫生,快來人啊,醫生”
小夭看着蕭諾身上的傷口再次流血,手忙腳亂的按住情緒激動的她大喊着。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丁寧在哪他在哪”
見小夭迴避着她的詢問,蕭諾心猛的一沉,眼睛都紅了,也不顧渾身的疼痛,一把抓住小夭的衣領拼命的搖晃着,聲嘶力竭的咆哮道:
“告訴我,他在哪他怎麼樣了告訴我,你告訴我”
“諾諾姐,你你冷靜點,我我說還不行嗎。”
小夭看着蕭諾剛縫合包紮好的傷口已經開始滲血,連忙抓住她的手喊道。
蕭諾鬆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眼睛卻瞬也不瞬的緊盯着她,拳頭握的緊緊的,因爲用力而指節泛白。
小夭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表情,眼簾下垂,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諾諾姐,我告訴你,但是你你答應我不要激動好不好”
“我我不激動,你說吧。”
蕭諾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連聲音都在顫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在怕她怕聽到他的噩耗,但她又忍不住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從他站在自己的身前擋槍的那一刻,她對他所有的怨氣都已經煙消雲散,只剩下濃濃的眷戀和愛慕,她知道,這一輩子,她再也無法將他的身影從心底抹去。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也絕不會獨活,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埋在一起
下定了決心的蕭諾神色突然變的坦然起來,眼神也變的古井無波,平靜的看着小夭淡然道:“小夭,你說吧,我絕不會激動的,他死也好,活也好,我都會讓自己冷靜下來的。”
小夭欲言又止,這一刻的蕭諾看起來是冷靜多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裏卻總有種不好的感覺,但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裏不對。
深吸了一口氣,她只能實話實說,畢竟,蕭諾只要醒來,肯定會追問丁寧的情況的。
從小夭的訴說中,蕭諾才知道前天她昏迷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在蕭白羽向蕭諾妥協後,以答應她加入龍魂爲條件,換取她恢復和家裏人的聯繫。
可蕭諾卻爲了丁寧而放棄了進入龍魂的機會留在了寧海進入了刑警隊,但也沒有拒絕和家人恢復聯繫,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也有所回溫。
蕭白羽雖然表面嚴厲,但還是很關心這個寶貝女兒的,在得知蕭諾被匪徒挾持後,第一時間派來以葉知秋爲首的特種小隊進行營救。
蕭諾昏迷後只有速度最快的葉知秋目睹了後來發生的那一幕,據他所說,他親眼看到丁寧在匪徒的威脅下,毅然站出來擋在蕭諾的身前。
五名喪心病狂的匪徒對丁寧進行了瘋狂的掃射,卻被丁寧用銀針瞬間殺死。
在葉知秋就要上前救援之際,渾身是血的丁寧脫下身上全是彈孔的衣服蓋在蕭諾的身上,就暈了過去。
把蕭諾送到軍區醫院搶救後,葉知秋又聯合寧海軍警,大規模的開始搜山救援丁寧,但一天一夜過去了,至今還沒有消息。
小夭說完後,緊張的看着蕭諾的表情,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丁寧就算不被黑豹叼走,光是身中數十槍基本上就沒有活着的可能了。
“我知道了”
蕭諾的語氣平靜的可怕,除了臉色變的煞白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
但小夭偏偏從中看出了濃濃的死意,這讓她驚慌失措,抓住她的手緊張的道:“諾姐,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好怕。”
蕭諾咧開乾裂泛白的嘴脣,露出難看的笑容:“小夭,我沒事,我累了,先睡一會兒。”
話音剛落,蕭諾就頭一歪暈了過去,小夭大驚失色:“諾姐,諾姐你醒醒,醫生醫生快來人啊”
燕京附近山區裏龍魂特戰隊軍事基地裏,蕭白羽臉色陰沉的登上一架沒有編號的直升飛機。
直升機上,一個面相威嚴鬚髮花白的老人正手拿柺杖閉目而坐,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旁邊坐着一個面容端莊四十多歲的美婦,此刻正低聲的啜泣着,看到蕭白羽後擡起梨花帶雨的臉龐:“白羽,諾諾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爸,您怎麼也來了。”
蕭白羽向美婦微微頷首示意,循
例先向老者問候,這老者正是蕭家的定海神針蕭鼎山蕭老爺子。
蕭鼎山緩緩睜開眼睛,花白的眉頭抖了抖,眼睛閉闔之間有着精芒閃爍,語氣中卻帶着濃濃的火藥味:
“廢話,我孫子沒了,我孫女現在生死未知,你還瞞着老子,真當老頭子是聾子瞎子不成”
蕭白羽吃了個癟,一向鐵血冷麪的他面對老爺子卻沒有任何脾氣,陪着笑臉道:“爸,我這不也是擔心您受不了刺激才瞞着您嗎”
說完,偷偷的瞪了妻子一眼,老爺子本來身體還不錯,自從三年前蕭楚南失蹤後,老爺子的身體就每況日下,這次蕭諾出事,他打算瞞着他,沒想到還是被老爺子察覺。
“你長本事了是吧瞪婉容幹什麼我倒是想問問你,我還是你老子不我孫女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想瞞着我你要瞞着我到什麼時候你說,你說啊。”
老爺子察覺了他的小動作,頓時大發雷霆,把蕭白羽罵的是狗血噴頭。
“爸,您別激動,我不是想瞞着您,只是怕您受刺激,我剛纔已經接到寧海軍區醫院的電話,諾諾已經渡過了危險期,沒有生命危險,您血壓高,千萬別發火。”
蕭白羽灰頭土臉的陪着笑臉,那諂媚的模樣讓手下的戰士們都大開眼界,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好辛苦,只能扭過頭去肩膀抽搐着,沒想到鐵血軍神也有這樣卑躬屈膝的一面。
“好了爸,那麼多人呢,諾諾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您身體不好,還是讓白羽送你回家吧,我和白羽去看看就行了。”
孟婉容聽說女兒已經渡過了危險期,頓時止住眼淚,又開始顧及起自己男人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