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熱衷於功名利祿,最大的心願就是有一天能和父母親人團聚,再開一家小診所,過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簡單生活。
但冥冥中彷彿自有天意,現實一步步的逼着他走到了目前的地步,讓他不得不過着與他初心相餑的生活。
說一千道一萬,不管是成爲武道高手也好,神奇的符咒也好,甚至光怪陸離的蚩尤傳承也罷,對他來說都是通往成功的一種輔助手段,而不是目的。
他的初心從來不曾更改過,那就是成爲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他喜歡治病救人後的那種成就感,讓他的心能夠得到最大的幸福和滿足。
醫生,這個職業,在丁寧的心裏是極其神聖的,不容任何人褻瀆的。
而庸醫,這個羣體卻是他最爲深惡痛絕的一類人羣,他絕不允許自己親手帶出來一個庸醫。
所以,丁寧臉上的笑容淡去,認真的看着溫柔柔,清澈的目光彷彿要看穿她真實的內心。
溫柔柔毫不膽怯的和他對視,她問心無愧,心中沒鬼,她是確實想要成爲一名醫生,就如初戀,讓她怦然心動而義無反顧,這一生無怨無悔。
良久,丁寧看到了她的決心和勇氣,正色問道:“你不後悔”
“不後悔”
“決定了”
“決定了。”
“那好,先喝完這一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丁寧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啤酒箱,神態間毫無玩笑的意味。
衆人臉色的都爲之一變,那一箱可是足有十二瓶未開的啤酒啊。
溫柔柔酒量雖好,但她畢竟是個女孩,之前又喝了不下於兩箱啤酒,再喝一箱那不是要她的命嗎
蚊子臉色焦急,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臉色凝重的虎子伸手攔住,示意她不要出聲。
一個要拜師,一個要考驗,不管他們和溫柔柔關係有多好,這個時候都不適合出聲說情,虎子相信丁寧是個有分寸的人。
衛彪彪抿着酒看着這一幕,伸手製止了幾個想要說話的傢伙,示意他們不要多事,看着就好。
道,不可輕傳,師者傳道受業者,必須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纔行,他們說情有用嗎就算礙於情面丁寧答應了,又怎麼可能會認真的傳授他的醫術拜過師的他自然很清楚這一點。
雖然醫者和武者拜師的程序略有不同,但道理卻是相通的,丁寧的醫術絲毫不比那些國醫聖手差,甚至還有過之,比起那些國醫聖手們收徒時提出的各種苛刻到令人髮指的要求,丁寧的這個考驗已經足夠厚道了。
“我喝”
溫柔柔櫻脣裏只是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就拿起起子打開啤酒,對着嘴巴開始往下灌。
一瓶三瓶五瓶七瓶
彷彿時光凝滯了一般,所有人都夜雀無聲,在夜色的燈光下看着那個倔強的女孩一瓶接一瓶的往嘴裏灌。
喝完第八瓶時,溫柔柔感覺一陣陣頭暈眼花,肚子漲的生疼,胃裏一陣陣翻江倒海,一個勁兒的往嗓子眼裏漾。
還差四瓶,堅持一下,就只有四瓶了,溫柔柔給自己打着氣,深吸一口氣,拿起第九 瓶啤酒灌進嘴裏。
“噗嗤”
蚊子心疼的眼淚都下來了,慌忙上前扶住她,幫她捶着背,哭喊着道:“別喝了,咱不拜師了還不行嗎”
“不行,我一定要拜師,師父說了要喝完這一箱才肯收我,我必須要喝完,放心,我沒事,我沒喝多。”
溫柔柔掙脫蚊子的手,伸手去拿啤酒,卻不料還沒來得及喝,就張嘴打了個酒嗝,捂着嘴快步走到路旁蹲下,“唏哩呼嚕”的一陣狂吐。
蚊子紅着眼,拿着一瓶礦泉水,幫她捶着背,等她吐完後給她漱口。
良久,溫柔柔才緩過勁兒,皺着眉頭,繼續開始喝酒。
丁寧始終面無表情,看都沒看她一眼,讓蚊子哭着罵他心好狠。
幾個女孩也心有不忍,想要爲她說句話,但看到丁寧那張生人勿近的臉,沒有任何人敢開口。
柳生淺黛的小腦袋瓜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又埋頭繼續她的小龍蝦大業了,對她來說,只要和丁寧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呃,美食除外。
終於,溫柔柔喝光了最後一瓶酒,邁着踉蹌的腳步,走到丁寧跟前肅手而立:“我喝完了。”
“你剛纔吐了,不算,再喝一箱。”
丁寧吐出的話語,宛如晴天霹靂一般,讓所有人都爲之震驚失色。
一直按耐脾氣的蚊子再也忍不住了,不顧虎子的拉扯,紅着眼衝到丁寧跟前怒罵道:“你特麼的有病啊,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難爲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丁寧擡頭淡淡的看了
她一眼,沒有搭理她,而是看向溫柔柔:“我說的話聽到了沒有”
“是,我聽到了。”
溫柔柔咬了咬牙繼續開酒。
蚊子還想要發飆,卻被虎子一把拉住捂住嘴巴拖走,蚊子流着淚不停的廝打虎子,虎子苦笑着任由她打。
“哥”
葉樂弱弱的想要開口說情,卻被丁寧冰冷的眼神一瞪,嚇的縮了回去,委屈的嘟起了嘴,她覺得今天的丁寧好陌生,好可怕。
葉歡牽住她的手,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丁寧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當溫柔柔重新喝到第三瓶就噴出來時,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覺的丁寧太過於不近人情,紛紛開口道:
“寧哥,給個面兒,算了吧。”
“是啊,寧哥,柔柔已經不行了。”
“寧哥,就別折騰她了。”
“要喝,我替她喝。”
“對,我們替她喝。”
在衆人的央求中,始終面無表情的丁寧擡起頭來,冷冷的環視一週,目光所及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
“你們今天能替她喝能一輩子替她喝嗎或者說,你們能代替她做任何決定”
所有人無言以對,這梗可沒人敢接,能替她做決定的不是她的長輩就是她的戀人,追她的人不少,但敢說是她男朋友的可不多。
衆人眼巴巴的看着溫柔柔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腳步都開始打飄了,還在倔強的邊吐邊喝邊吐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