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丁寧修長的手指富拂上黑白鍵盤,那優美的旋律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即便是李明睿也不例外。
作爲一個被諸多德高望重的音樂家們譽爲鋼琴天才的人,自然有着很高的鑑賞能力,從琴聲中能夠聽出,丁寧在鋼琴上的造詣絕非等閒,讓他的心爲之一凜,一種濃濃的挫敗感瞬間籠罩住他。
開場,是平和而舒緩的旋律,讓人情不自禁的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人類和平而美好的生活,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那是人內心深處對於美好事物的嚮往與憧憬,這是天性,無法抹殺。
可隨着丁寧指尖的跳躍,錚的一聲,一個重音階的敲響,在那和平而美好的生活中添加了一份凝重和肅殺之意,讓人的心驀然揪緊,彷若烏雲蓋頂,隱隱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似乎這和平的生活潛藏着重重危機,即將有大難臨頭,破壞這美好的一切。
錚錚錚!
隨着丁寧的手指幻化出道道殘影,彈奏力度陡然加大,那急促的琴聲似乎在告訴大家,你們沒有猜錯,危險,來臨了,美好將不復存在。
衆人如醉如癡的沉浸在這緊張而壓抑的氣氛中,似乎,他們不是在聽琴,而是在看一部電影,一部扣人心絃的電影。
隨着急促的琴聲慢慢變的舒緩,讓人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似乎,危險並沒有降臨,預料中的災難並沒有出現,人們依然還能過着美好幸福的生活。
可就在衆人剛鬆了口氣的瞬間,一直或輕鬆或急促的琴聲陡然一變,變的殺機四伏。
那濃重的壓抑感和危險來臨的急迫感讓他們臉色劇變,感覺天都要塌了。
果然,丁寧緊跟着的琴聲讓他們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讓人憤怒的悲慘場景,敵人入侵,慘無人道的燒殺擄掠,屠殺着手無寸鐵的無辜之人,鮮血染紅了大地,無數人倉皇的四處逃難。
血腥的屠殺並沒有持續太久,隨着琴音一變,衆人腦海中的畫面一轉,浮現無數家破人亡,面黃肌瘦的人們。
他們衣衫襤褸的蹣跚而行,目光呆滯無神,空洞而絕望,沒有人說話,只有那些侵略者們囂張跋扈的猖狂笑聲和抽打被奴役人們的皮鞭聲。
那種悲涼無助,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氣氛壓抑的讓人根本喘不過氣來,感覺心裏沉甸甸的,全是難以形容的悲傷和憤怒。
有感性的人已經溼了眼睛,悄悄擦拭着眼角的淚水,似乎那些逃難的人中有着他們的親人似的,讓他們感同身受,心裏既憤怒又悲哀,恨不得自己就在現場,拿起武器和那些萬惡的入侵者拼命。
錚!
隨着鏗鏘有力的琴音響起,似乎奏響了希望之歌。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去。
那些被奴役的人羣終於有人被激起了骨子裏的血性,不甘就這樣被侵略、被奴役、被屠殺、被欺凌,就連妻子姐妹都淪爲侵略者的玩物,他們決定開始反抗。
這讓現場悲傷憤怒的情緒頓時爲之一掃而空,變的振奮起來,期待着事情的後續發展,他們,到底反抗成功了沒有?
可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這一次反抗失敗了,那些被激起血性的人們雖然
琴聲悲嗆,似乎在爲那些勇敢的反抗者們奏響了哀樂,大地滿目瘡痍,一片哀鴻遍野,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生出濃濃的絕望之心。
此情此景,哪裏還有什麼希望?人類,就這樣完蛋了嗎?他們不甘,不甘啊。
李明睿臉色變幻不定,哪怕是他,都沉浸在那種無助悲傷的絕望意境當中,彷彿他就是那羣人中的一員,看着家人被殺害,妻子姐妹被人凌辱,可他卻無能爲力,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噹!
琴音再次一變,厚重中帶着凝重,沉默中帶着壓抑,仿若一座不斷氤氳力量的火山,處在隨時爆發的邊緣,似乎,那場反抗雖然失敗了,但卻給其他人的心裏埋下了一顆反抗的種子,在絕望中帶來一抹微不可查的希望。
人們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懷着強烈的期待感,等待着下一次的爆發或者死去。
很快,隨着琴聲逐漸變的急促高昂,第二次反抗終於爆發,只是很遺憾,這一次的反抗依然以失敗告終。
這讓在場的人們心情都沮喪到了極點,甚至有脆弱的女生已經低聲的啜泣起來,她們無法想象,那是一種何等絕望的悲壯。
或許是老天總會給人一線生機,這次反抗雖然依然失敗了,但卻有幾個年輕人在大夥兒的掩護下,悄然逃了出去。
在絕望中孕育着一絲渺茫的希望,這種彈奏的難度,所描述出的那種意境,簡直
突破了天際。
即便是李明睿再心高氣傲,也不得不承認,丁寧的演奏已經超越了他所見過的那些鋼琴大師,而他所創作的鋼琴曲,雖然不敢說超越肖邦,但卻絕對有着與其並肩的水準。
只是,此刻的他無暇多想,他已經完全沉浸在琴聲所講述的故事當中不可自拔。
西琳如醉如癡,忘記了之前還對丁寧冷嘲熱諷,也忘了他是自己閨蜜的男朋友,更忘了自己是個有夫之婦,目光沉醉而癡迷的盯着他,彷彿,他就是自己等待了無數年的白馬王子。
迪巴的心在顫慄,看向丁寧的目光已經不僅僅只是震撼,還有着深深的迷戀和崇拜,他竟然用琴聲生生講述了一段扣人心絃的故事,震撼了所有人的心靈,牽動着所有人的心。
這一點,肖邦能做到嗎?貝多芬能做到的?霍洛維茨能做到嗎?李斯特能做到嗎?柴柯夫斯基能做到嗎?莫扎特能做到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們做不到,可丁寧卻做到了,而且還是即興創作。
這是個謎一樣的男人,這世上,好像還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似乎,相識以來,他永遠都在不斷的創造奇蹟,讓人慾罷不能,深深的爲之沉淪。
古人常說,男才女貌,不是沒有任何道理的。
女人用美麗來征服男人,而男人卻用才華來征服世界。
而女人,對男人來說,永遠只是世界的一部分;而男人,對女人來說,往往就是整個世界。
或許這樣說很不公平,但事實上,對大多數女人來說,這就是不可辯駁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