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摸不着,虛無縹緲卻又似乎真實的存在着。
有時候人們會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可有時候,卻又會覺得過的很慢很慢。
可當丁寧的識海完全被灰色霧氣完全佔據的時候,時間卻對他徹底的失去了意義。
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此刻已經昏迷了,可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一片虛無的灰色世界中不斷的飄蕩。
彷彿千萬年,又彷彿只是一瞬間,那灰濛濛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點微光。
嚮往光明,是人類潛意識裏的本能,更何況他迷茫的虛幻意識了,所以,他本能的向微光快速飄蕩而去。
微光隨着距離的拉近越來越亮,直到……逐漸讓他開始覺得刺眼,情不自禁的眯上了眼睛。
轟!
光明陡然擴散,籠罩住他的全身,讓他周身纖毫畢現,彷彿整個人赤裸裸的坦誠在光天化日之下。
彷彿從黑夜來到了白天,又彷彿從寒風刺骨的冰天雪地突然泡進了溫泉,讓他渾身暖洋洋的,感覺周身所有的毛細血孔都舒展開來,貪婪的呼吸着溫暖而純粹的清新空氣。
看着眼前高聳入雲般的巨大石碑,丁寧整個人都呆滯了,他的記憶並沒有缺失,也沒有失去神智。
所以,當看着這塊閃爍着複雜玄奧符文的石碑時,他確定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塊天道碑。
那這裏,無疑就是他一直想來一探究竟卻始終沒有抽出時間的天機閣核心所在,咫尺山上的指天峯。
自己不是在五十一區c區中的角鬥場中嗎?怎麼會出現在天機閣?這一刻,他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你來了,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一個充滿着歲月滄桑的聲音極其突兀的響起,讓丁寧嚇了一跳,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低聲喝道:“誰?”
可任由他放出神識,也沒有在方圓五里之內發現任何人蹤,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畢竟,能在他的神識下隱匿蹤跡的人,其實力可想而知,絕不是目前的他能夠抗衡的。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眼前。”
那蒼老的聲音說出的話卻讓丁寧寒毛直豎,一臉見鬼表情的盯着天道碑,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天道碑?”
“不錯。”
那蒼老的聲音直接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卻讓他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隨即心中一動,想起妖族中的妖精一脈,恍然的道:“難道前輩是妖精一脈?”
“妖精?”
蒼老聲音微微一怔,隨即輕笑一聲,接下來說出的話卻宛若石破天驚,雷的丁寧外焦裏嫩:“不,我可不是什麼妖精一脈,如果你覺得非要給我安一個種族的話,那我勉強能算是精靈一族吧。”
“精……精靈?先天神靈?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次先天神靈?這……這怎麼可能?”
丁寧整個人都懵了,結結巴巴的道,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
對於精靈一族他可並不陌生,甚至,魅這個精靈還成爲了他的女人。
可那是太古時期的古老存在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可能還會有精靈的存在?而且還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讓他一時半會兒的根本無法接受。
蒼老聲音驚
咦一聲,似乎對丁寧竟然知道精靈而感到詫異。
“嗯!”
丁寧隨口應了一句,卻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意思。
畢竟,他穿越空間回到太古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說出來都未必有人信,更何況,眼前這自稱精靈的天道碑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弄到這裏,是敵是友還不能肯定,他又怎麼可能會毫不設防呢。
唯恐天道碑追問,主動轉移話題道:“前輩用這種方式把我弄來這裏,必然是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吧?”
“不是我把你弄來這裏的,而是你自己來的。”
天道碑的回答再次出乎了丁寧的意料,讓他滿臉懵逼,不解的問道:“不是前輩把我弄來的?”
“當然不是,雖然我一直打算見你一面的,但這一次還真不是我把你弄來的。”
天道碑很認真的回答道。
丁寧聞言頓時一陣毛骨悚然,這個神祕莫測自稱精靈的天道碑就夠詭異的了,竟然還有人能通過這種高深莫測的手段把自己弄來這裏,那對方又是何等可怕的大能?
“不過,雖然不是我把你弄來的,但這個人是誰,我心裏已經有數了。”
天道碑再次開口,說出的話卻讓丁寧眼中一亮,連忙追問道:“是誰?還請前輩告知。”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雖然我法號天道,但實際上只相當於天道的一個代言人罷了,有些事情我雖然知道但卻無法宣諸於口,否則,後果不是我能夠承受的。”
天道碑的回答讓丁寧極爲失望,但他也知道,天道碑必然
是有着某種顧及。
只是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天道碑所說的法號所吸引,好奇的問道:“前輩就是制訂武榜的那個天道。”
“確切的說,是天道制訂的武榜,我只是個立榜人罷了。”
天道碑的語氣淡然,卻夾雜着幾乎微不可查的悲涼之意。
丁寧微微蹙眉,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天道碑不是制榜人,只是個發榜人,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很無奈,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槐王和老驢在輪迴路上的那道分身。
這個天道碑會不會和他們一樣,也是被某種強大的意志所控制,會慢慢的被天地法則所同化,最終成爲天道維持秩序的法則化身?
可隨即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鯤鵬界和三界不同,鯤鵬界的天地秩序不全,纔會需要同化一些強大存在來演化世界的法則秩序,而三界卻是一個天道完整的世界,根本無需這樣去做。
“天道有缺,大道無常。”
天道碑突然道:“而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爲變數。”
丁寧滿臉懵逼,不知道他說這番諱莫高深的話是個什麼意思。
“沒有天道是完美無暇的,所以才碎了洪荒,沒了天圓地方。”
天道碑彷彿自言自語的說道。
丁寧沒聽懂,但總覺得它似乎在隱晦的暗示着什麼,不由皺起眉頭苦苦思索,它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麼,又在忌憚些什麼。
“這世上,有一些東西無法言說,唯有強大到一定的程度,才擁有一窺究竟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