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驅魔人 >第二十章 終於找到了………………
    風來得太詭異,小夏躲到了阮瞻身後。

    “你幹什麼,好歹通知我一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它們還沒走遠,我把它們拘回來。”

    “拘”

    “我只能試試。”阮瞻看看殘裂幡,它並沒有變大,這證明自己的能力是不夠的。如果他不是很小的時候就封印了能力,而是一直修煉的話,此時他的能力應該會使幡應變成一尺寬,三尺長,而且無論鬼魂在哪裏都可以拘回來,不像現在必須趁它們還未遠離時纔行,不過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把握。他連血木劍都不能完全掌握,動用殘裂嶓是太勉強了。

    “拘來幹什麼”

    “是你選的化解怨念這條路。”

    “就是說――談判”

    “沒錯。它來了。”阮瞻向前走了幾步,拉開突然靜止不動的窗簾。小夏亦步亦趨地跟上,立即見到一團黑影在半空中無形的牢籠中掙扎。

    “只有一個”她緊張地問。

    “你忘了我的rpg等級不高。”阮瞻自嘲。

    “這個時候別開玩笑”

    “那好,我們來談判。”阮瞻恢復了他捉鬼時冷漠驕傲的態度,與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他擡頭看着半空,“別再來嚇人了,否則與你無益。”

    “是她”女鬼一指在阮瞻身後探頭探腦的小夏,“是她要救我的仇人,不怪我”

    “那個――我想我有必要說明一下。”因爲阮瞻在,小夏不怎麼害怕,“陶小春的卑鄙行爲害得你們很慘,當然罪大惡極。可是她死了,已經受到了懲罰。我們不是要幫她,不過是想辦法找到她的屍體而已――”

    “不許”黑影打斷小夏的話,“我要讓她屍骨無存,她的魂困得不見天日,永不超生”

    女鬼的兇惡樣子讓小夏瑟縮了一下,可是她的律師本性仍然讓她繼續辯論。

    “可是她的屍體早晚會被人發現,你明知道血腥瑪麗離不開學校的範圍,所以她也沒能力把陶小春藏得多麼隱祕,發現屍體只是時間問題。至於她被困起來的靈魂,我認爲――應該拿回來接受制裁。我不知道你那個世界,但我想那邊一定也有規則,而且可能更公正些,你不想親自控訴她的罪行,讓她受到公正的審判嗎”

    阮瞻聽得直皺眉。這樣說在法都不夠說服力,哪還能化解怨念

    女鬼不出他所料,根本不理小夏的長篇大論,困獸一樣在半空中飄蕩,彷彿陷在泥沼裏,出不來,又進不去,沒有出路,沒有解脫,只能發出陰沉惡毒的詛咒。

    恍惚間,小夏看着它轉來滾去的眼珠,突然想起錢莉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挖掉眼睛的人,對它怨恨之下的絕望產生了深深的憐憫。

    “你是錢莉”她問:“你別這樣好嗎你說如果劉鐵看到你這個樣子會怎麼想他曾告訴過我,你是這世界上最善良最可愛最溫柔的女孩子。”

    嗯,這句說得好阮瞻暗贊。

    “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益處”看到忽然安靜下來的女鬼,小夏繼續說:“我知道你冤枉、你恨、你不甘心,要是我有一樣的遭遇可能比你還要不能容忍,可是你這一生已經無可挽回,無論你怎麼抗爭也不能重來,爲什麼不放下怨恨去快樂的投胎也許你投得快的話,十幾二十年後,你會再遇到正值壯年的劉鐵,還會再重續你的愛情。就算你運氣差,沒有機會好了,你還會有個新的人生,會遇到其它許許多多的人,可能會找到人間最大的幸福。可是你呢,留在這裏做這種最沒有必要、沒有用處的報復行動,沉浸在怨恨裏,又悲慘又寂寞,你又能得到什麼靈魂的沒有着落還是一直持續的痛苦如果執意不肯原諒,不肯寬恕,並且犯下其它的殺孽,連一點善念和慈悲都不留下,也許來生還會有最不幸的經歷,你這樣希望嗎你的父母親朋會這樣希望嗎劉鐵會這樣希望嗎你以爲你報復了陶小春,可實際上你在報復自己,否定自己重新開始的機會。她對你做了這麼十惡不赦的事,你卻用這種後果來懲罰自己,你明明是要讓自己不見天日,永不超生”

    女鬼依舊不動,看得出在內心掙扎,而阮瞻差不多要鼓掌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相信你聽過這句話。”阮瞻趁熱打鐵,“這個世界是有天理存在的,你別忙,慢慢等。也許人類無法明白,可是你是知道的,不會有什麼因爲死亡逃脫了懲罰。”

    “對啊對啊,也許陶小春來世變豬,你可以喫它的肉,那不是很舒服很滿足的方法嗎”

    “來生”女鬼悶悶地反問,疑惑地盯着房間裏的兩個人。

    小夏忍耐着頭皮發麻,猛點頭,但不知爲什麼安靜的女鬼突然又狂暴起來。它開始拼命衝擊那看不見的束縛,猙獰的樣子嚇得小夏後退了一大步,撞上了阮瞻的胸膛,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才安心。

    終於,一陣旋風吹過,女鬼突然消失不見。

    “這――這是怎麼回事”小夏見談判成果不保,懊惱萬分,“我哪句話惹到它,或者我不該提起豬,她是屬豬還是我又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阮瞻拍拍她的肩,走過去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是我能力不足,只能困它這麼一會兒。”

    “那它是什麼意思,怨念消除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看看再說吧。”至少她說動了它,他能看出女鬼在猶豫,沖天的怨氣減弱了。

    “你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

    “你剛纔說――說不會有什麼因爲死亡逃脫懲罰。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死亡只是開始。”

    死亡只是開始這是小夏所聽過的最冷酷的話。

    第二天中午,他們依照約定來到學校,劉鐵早就在門口的花壇邊等着了。看着劉鐵一臉的緊張,小夏取笑道:“你今天的戲不好,給自己暗戀的美女姐姐獻寶,總得有點殷勤的樣子,你這德性象上戰場,好歹笑一下嘛。”

    劉鐵勉強笑了一下。

    這也難怪他,上次設計套陶小春的話時有點好玩的感覺,後來開始懷疑這件事有內情,今天雖然還是不大明白,可老闆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很嚴肅,所以他預感會有大事,大壞事。

    “別難爲他,快走吧。”阮瞻說。

    他感覺有人盯着他們,環顧四周,除了三三兩兩的學生,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難道是他感覺有誤可是他現在沒心情考慮這些,因爲當他隨着劉鐵來到校園裏最偏僻處的舊車庫,一下子就感到這裏的不尋常。

    陰氣、死氣、邪氣,交織出森冷的氛圍,籠罩着這小小的廢舊車庫,使得照射在它上空的正午陽光也冷冷的,不見一分溫熱。

    吱呀一聲,沉重的門被艱難地拉開了,迎面撲來一股潮溼的黴味,好像這裏是多年沒有人來過的洞穴,大開着鐵門象是一張闊口,嘲笑着來人。

    小夏冒失地往裏就走,阮瞻一把把她拉在身後,當先進去。

    車庫裏正如劉鐵所說,有兩輛小型舊貨車整齊的並排停在角落裏,一眼看去只能看清楚前面的一輛,車身上蓋着厚厚的灰塵,感覺一百年也沒動過。靠近車庫的門邊有一輛酷得不得了的摩托車,還帶着汽油和油漆的味道,車邊的地上有一個小小的禮物盒子。

    此時直射進來的陽光恰巧照在摩托車那一對明亮的後視鏡上,發出刺目的光芒,晃得才進入這昏暗地帶的三人一時看不清東西。等他們繞過陽光的反射,這纔看到在摩托車和貨車之間,有約十米長的空地,空地上觸目驚心的橫亙着一條暗紫色的印跡,猙獰斷續的從摩托車一直拖到貨車處,象一條邪惡的蛇一樣爬着、引誘着,在第一輛車的車尾轉了個詭異的彎角,隱沒了。

    “這是什麼”劉鐵指着印跡問:“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沒有”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迴盪,傳遞着驚恐不安的信息,讓小夏瑟縮地扯住阮瞻的衣袖。

    阮瞻不回答,心裏明白那印跡意味着什麼,也明白血腥瑪麗在故意召顯着用意――那是血,背叛契約的人的血。

    “小夏,你先出去。”他看着血跡的轉彎處,幾乎可以肯定結果就在這裏,不想嚇壞她。

    小夏搖頭。

    “乖一點,不然以後再不幫你,我說到做到。”

    小夏猶豫了一下,最終不敢挑戰阮瞻的堅決,聽話的到車庫外面去。

    阮瞻慢慢的走向隱沒在第一輛車後的那第二輛車,看見血跡在此處嘎然而止。這第二輛車的車身也佈滿了厚厚的灰塵,灰塵上突兀地印着一隻極美的手印,手指示威的指向車門,車窗玻璃的正中已經事先抹乾淨了圓圓的一片地方。

    他微扯嘴角,臉上現出淡淡的冷笑,根本不在意它裝神弄鬼的嚇唬人,毫不遲疑地按照指示往車裏看,不出所料的看到後座上有一塊大帆布蓋着一個人形的東西。

    而隨着他打開車門,屍身突然翻身坐起,沒有了眼珠的眼洞直瞪着來人,已經腐爛得沒有了嘴脣的嘴怪異的裂着,象惡意的笑

    蛆蟲忙碌的爬來爬去,濃烈的屍臭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