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三關軍 >第239章 青嵐名府
    青嵐府,南德之都城。

    青嵐府靠山面水,坐南朝北。

    身後青山樹木蒼綠,青翠欲滴,雲霧繚繞,氤氳生煙,好似人間仙境。

    前方溢香河從十萬大山奔騰而下,在此轉彎,穿城而過,向東而去。

    城中蕩月湖,若是月圓之夜,泛舟湖面,清風徐來,水光漣漪,香氣四溢,甚爲奇特。

    青嵐,爲歷代北方王朝之陪都。

    因此,古人有“定都堾麗,可轄四夷;建都青嵐,天上人間”之說法。

    官道上,兩騎奔馳而來,馬背上坐着兩位青年。

    一位眉清目秀,玉樹臨風,好似常山趙子龍,嬌若驚龍戲雲中;

    一位面若春山,風流倜儻,勝過洛城小潘安,一枝梨花壓海棠。

    兩人來到城外一座莊園。

    莊園四周古木參天,枯藤昏鴉,好不幽靜。兩旁大樹掩映着一扇小門。

    二人下馬,釦環敲門。

    不多時來了一位老者,開門一看,驚呼道:“名珠公子!”

    隨後也不管二人,急忙朝院中跑去,邊跑邊呼道:“老爺,夫人,名珠公子回來了!”

    不多時,莊園中涌出不少人來,多爲青男少女。

    一位體格魁梧的中年人龍行虎步,快走而來。

    中年人走到名珠面前,擡起手來,似要撫摸,忽又變色,大喊道:“這些年,你又在何處鬼混?”

    名珠看了那中年人一眼,目含淚光,扭過頭去,卻不做聲。

    此時,一位中年婦女從莊園內跑來,長裙碎步,身姿苗條,與名珠倒有五六分相似。

    隨後抱住名珠,大哭道:“我的兒啊!你可回來了,想死母親了!”母子相擁,涕淚溼衣。

    好一會兒,二人才安靜下來。

    此時衆多青男少女上前,圍着名珠嘰嘰喳喳,或是涕淚,或是歡笑。

    那中年人走向衆人,大聲道:“都散去吧!好好習武。”

    衆人散去,中年人又對中年婦女道:“你且派人準備些飯菜,端到後院涼亭中來。”

    那中年人又看向雲生、名珠二人,對着雲生道:“你是雲生吧!”

    雲生拱手作揖道:“小子云生,拜見伯父。”

    那中年人面帶怒色,又向二人道:“隨我來。”

    這中年人正是名珠之父名秀。

    三人走向莊園深處,但見竹林挺拔,小溪潺潺。

    三人來到一間涼亭,分別坐定。

    名秀看向名珠,雙眼充滿憐愛,“這些年可好?”

    名珠點頭。

    名秀又問:“在老頭那兒?”

    名珠搖頭道:“不,在雲益山脈。”

    名秀大驚,“雲益山脈,山間隱居?”

    名珠點頭。

    名秀大怒道:“爲何不回來?倒讓我和你娘操心。”

    名珠不答,小聲哭泣,淚如雨滴。

    名秀嘆了一口氣,遞給名珠一隻手帕,又朝雲生問道:“你二人一直在一起?”

    雲生道:“一起僅三年有餘。”

    名秀喫驚,掐着指頭算道:“那另外四年呢?”

    雲生道:“回伯父,我一直在洪水南北作戰,直到大月湖之戰失敗後,纔到雲益山脈找到名珠。”篳趣閣

    名秀大驚,“你參加了大月湖之戰?”

    雲生點頭道:“是的。”

    名秀突然臉色大變,站起身來罵道:“小小年紀,竟敢騙人!大月湖之戰,全軍將士爲國捐軀,怎唯獨你活了下來?”

    名珠大驚,站起身來,“您懷疑雲生哥騙您?”

    雲生連忙起身,拉回名珠,而後道:“回伯父,大月湖之戰失利後,我揮北旅所餘將士返回大王山,不料在九牙子一帶又遇敵埋伏,僅有七人逃脫。”

    名秀雙眼不斷地在雲生和名珠之間來回掃動,臉色陰晴不定,似信不信,半信半疑地問道:“有七人逃脫?”

    雲生答道:“是的,伯父,另有夜蕩義萬人侯等六人。”

    名秀想了片刻,問道:“你是揮北旅之人?”

    雲生答是。

    名秀道:“你揮北旅有幾位十萬王,分別是何名?”

    雲生見名秀對自己心存疑心,故說道:“揮北軍下轄揮北、蕩北、逐北三旅。

    揮北旅的都統是月舜義十萬王,副都統是春櫟十萬王和霸漠山十萬王,全旅下轄28個千人營。

    因我在蟾蜍峯比武時,奪得槍騎組第一名,故任我爲槍騎第一營千總。”

    名秀聽後,點了點頭,又問:“那老掃北王遇難,你可看見空中有幾團黃光?”

    雲生答道:“當時在莽江之上,共有五團黃光。”

    名秀長嘆一聲道:“以一敵四,老掃北王死得可惜啊!”

    雲生又道:“伯父,大月湖之戰,是有奸細泄露了計劃。”

    名秀大驚,看向雲生,說道:“你怎知道?”

    雲生便將井盛之事完完全全說了一遍。

    名秀聽後,點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大月湖之戰,三天前才下達計劃,若沒有內奸,金鷹王國豈能早有安排?”

    名秀擡起頭來,看向雲生,似乎內心十分滿意地說道:“賢侄,你這次功勞甚偉!如若井盛再投奔江南,不知以後又有多少將士會含恨死去。”

    此時名珠母親已端上來些酒菜,遂坐於名珠身旁。

    名珠將頭歪在母親的懷中,名珠母親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好一陣名珠,一時淚如雨下。

    雲生看向名珠母親,但見眉若柳葉,臉如傅玉,溫婉潤淑,再次端詳,倒與名珠有七八分相似。

    雲生再看名珠,見名珠依偎在母親的懷中,盡顯女兒之態。

    這時名秀爲雲生倒上一盅酒,與雲生相碰,一甘而盡,遂道:“賢侄現在已是萬人侯?”

    雲生答道:“我與名珠兄弟在半月前突破,已是萬人侯。”

    名秀看着雲生,笑了笑,“賢侄,今年貴庚幾何?”

    雲生答道:“回伯父,今年二十四歲,長名珠兄弟三個月。”

    名秀又笑了笑,問道:“那賢侄以後有何打算?”

    此時的雲生,已不再是初出茅廬之牛犢,他知道像名秀這種滿門忠烈,一心爲國之人,當講得慷慨激昂一些。

    遂挺胸擡頭道:“國恥末雪,大仇末報,夜不敢寐。我意從軍報國,驅逐韃虜,復我山河!”

    名秀伸出大拇指讚道:“好志氣!無愧我洪莽男兒。”

    遂又嘆氣道:“只是事過境遷,早已今非昔比。今大德王朝偏居南隅豐腴繁華之地,文臣當道,武將勢衰,奸賊把權,早已忘記了什麼國恥家仇。

    大月湖一戰,更是嚇破了衆人的膽。只求固守南線,早已失去揮師北上進取之心。”

    名秀嘆了嘆氣,“古人寫得好啊,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只把杭州當汴州!”

    雲生道:“伯父,雖百官思安,但我洪莽大地仍有不少有志之士,意圖驅逐金鷹,復我河山!伯父爲何不給陛下進言呢?”

    名秀嘆道:“陛下已非昔日之陛下,我名秀也非當日之名秀。我早已不是什麼兵部尚書了,只是一閒雲野鶴而已。”

    雲生道:“那難道朝中衆武官就沒有一個敢於進言嗎?”

    名秀道:“有倒是有。只是最近十萬大山叛亂,鎮南王需鎮守鎮南關;

    東海倭寇屢屢侵犯我東海三府,定東王需應對倭寇;

    當朝之中僅有保京王一位百萬皇,還需坐鎮京城。誰去統軍揮師北進呢?”

    雲生道:“那我等組織義軍,與金鷹鐵騎一決勝負!”

    名秀笑道:“有志是好事,但你還年輕不懂。組織義軍,第一個怕剿滅你的便是朝廷,而不是金鷹。”

    【作者題外話】:感謝書友”清歌醉遠“和”花橋流水“的金票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