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涼風順着未關緊的房門吹了進來,那些情思便瞬間消散了個乾淨。
傅雲淮脣邊溢出一抹苦笑,灼熱的烈酒倒進嘴裏,卻是暖不化他心裏的寒冰。
昔日,他在郡主府,霓裳在相府,他狠下心不與對方見面,心裏卻是經常想象着,霓裳在家中等着自己的畫面。
每每這時,他都擔心自己不過是見色起意,只是貪慕霓裳傾國傾城的容顏。
他總會想,自己真的能給霓裳幸福嗎?
讓霓裳和自己這樣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委屈捆綁一生。
直到後來投軍去了西南,生死彌離之際,他才恍然發覺,唯有霓裳,纔是他真正欽慕愛重,欲要與之相守一生的良人。
沒有任何人會比霓裳更令他心動,情難自抑。
涼風吹過,傅雲淮只覺得昏沉的腦子清醒了許多,眼神一片清明。
“蕭風,備馬!”
這道突如其來的命令讓院中的侍衛們驚訝不已。
這深夜時分主子備馬要去哪裏?
“等下,不必了。”傅雲淮又接着道。
侍衛們互相對視一眼,面上滿是不解。
方纔還要備馬,這會兒又說不必,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傅雲淮打開房門,頂着深夜的寒露走出了府。
他出門還沒多長時間,榮嘉郡主就到了傅雲淮的院子裏。
“那個臭小子呢?這大晚上的,喝了那麼多酒,人又不在府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榮嘉郡主冷着一張臉,厲聲質問着留守院子的雷霆。
雷霆箱子愛是有苦說不出。
郡主不是素來不管主子的事情嗎?怎地今日倒是換了性子。
“你不知?要你們這些暗衛是幹什麼喫的?!”
聽見郡主話裏的怒火,雷霆急忙開口:“蕭風帶人跟在主子後面呢,主子不會出事的。”
知道蕭風跟在傅雲淮身後,榮嘉郡主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將軍喝了那麼多酒,你們怎麼不攔着點?”
雷霆老實道:“主子執意要喝酒,屬下們也攔不住啊。”
榮嘉郡主被這話給噎住了。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那個臭小子要喝酒,身爲主子,誰能勸得住他?
她也不能因爲這事發落了雷霆。
“我聽說,淮兒是因着霓裳纔想着借酒澆愁的?”榮嘉郡主不着痕跡地問道。
雷霆蹙了下眉,主子知道白公子覬覦夫人之後才心情煩悶喝了那麼多酒的。
但是,當時主子身邊只有他們這些侍衛,郡主是從何得知的?
“郡主是從哪得來的這個消息?”
“所以這事是真的。”
榮嘉郡主不由對葉霓裳有了些意見。
儘管她先前一直挺喜歡這個兒媳婦,想要撮合這兩人成爲真正的夫妻。
但是見到兒子對葉霓裳一直冷淡疏離,她也沒辦法。
直到自家兒子投軍之後,榮嘉郡主是後悔不迭。
自個的親兒子,竟然爲了躲他的妻子,寧願去戰場上廝殺,她身爲母親,究竟是將他逼成了什麼樣啊?
所以,她在心裏難免埋怨起葉霓裳來。想着自家兒子能好好地回來,無論是休妻還是和離,她都不管了。
至於自己的兒媳婦,她只能對不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