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她一夜好眠,連起夜都沒有,甚至第二天一大早,還賴了牀,睡到了幾乎日上三竿。
高嵐看到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立刻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夫人,您醒了?這一覺睡得還好嗎?”
張氏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坦的覺了。
她“嗯”了一聲,問道,“現在外面是什麼時辰了。”
高嵐猶豫一瞬,很快說,“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
張氏只是皺了皺眉,很快就起身更衣。
這時,高嵐纔回稟,“早上,花夫人過來請安,我見您遲遲未醒,就把她打發回去了。”
張氏又漠不關心的“嗯”了一句,由着高嵐爲她束髮,心裏卻開始盤算。
藥材這東西最容易被人動手腳,往後她還是不要單獨接受花旗靜送的東西爲好。
樓裏的人心眼都倍兒小,若是花旗靜害她,她到最後反而被動。
看來,還是不能給花旗靜好臉色。
張氏定了定心,下了決心。
中午,花旗靜提着食盒出現。
“母親,這是天珍樓的松鼠鱖魚,我知道母親您好這一口,所以早早派人去訂上了。
方纔拿回來的,還熱着,您趁熱喫吧!”
她施施然說完後,又解釋了早上請安的事。
“那時候我看您沒有醒來,又因身體稍微不適,所以就自作主張回去了。”
她一力攬下了責任,倒是讓張氏微微側目。
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天珍樓的菜,張氏是不想一巴掌拍落的了。
她冷着臉教訓花旗靜。
“我的孫兒生在國相府,自幼便高人一等。
你身爲他的母親,更應以身作則,不拖他的後腿纔是!”
花旗靜面對張氏的說教,沒有表現出任何沒有耐心。
她恭敬的應下,“是,兒媳謹記母親教誨。”
只一個字,便沉默着繼續聽着。
張氏莫名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拳頭揮在了棉花上一樣。
松鼠鱖魚的味道在鼻翼肆無忌憚的瀰漫,她的心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她看到花旗靜還不識趣的站着,立刻呵斥。
“怎麼?這時候還不走,是想留下來和我一起用膳嗎!”
“兒媳樂意至極。”
花旗靜垂首,一副恭敬的模樣,彷彿只要張氏叫她坐下,她就會坐下似的。
張氏無緣無故吃了個悶虧,心裏窩火得緊,恨癢癢的咬了咬牙。
“花旗靜,你別蹬鼻子上眼的,滾,給我滾!”
“是。”
花旗靜抿了抿脣,有些許失落的離開了。
身後,張氏鬆了一口氣。
能夠在巨大的誘惑面前,還保留住本心,當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高嵐識相的替她打開了食盒,露出了松鼠鱖魚的模樣。
張氏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魚肉,嚐了嚐,隨後讚歎。
“酥脆,酸甜,鹹香,就是這個味兒!”
高嵐也跟着歡喜不已,捧場說,“夫人您喜歡,就多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