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靜扶着肚子,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瞧她面上的虛汗,以及如紙般蒼白的面色,張氏也愣了片刻。
她起身望向菊青,“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府醫過來!”
菊青連忙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何婆子則是攙着花旗靜到牀邊,服侍她躺好,一回頭,就是張氏抿着脣,鐵青着臉站在她身後。
擔心惹禍上身,何婆子立馬朝旁邊挪了一步,免去站在兩人中間的尷尬。
躺在牀上的花旗靜一半是真疼,一半是裝的,生怕不逼真,伸手狠狠掐着她的大腿。
見花旗靜如此痛苦,不似僞裝,張氏也有些後悔剛剛的衝動。
此時,菊青領着府醫過來,經過一番診斷,直接開了個保胎的方子。
並朝着張氏拱手施禮,語氣嚴肅。
“夫人,三少奶奶此番動了胎氣,還需要好生調養纔是,日後可不能再讓三少奶奶情緒激動,不然,便是華佗在世,也保不住孫少爺。”
果然,張氏一聽也沒了脾氣,對府醫的要求都一一答應。
臨走時,還囑咐菊青照顧好花旗靜。
然,出了門,張氏便朝地上啐了一口。
“真是晦氣的東西!”
“要不是爲了她肚子裏的乖孫,我哪還要受這個氣!”
此時的張氏氣得胸口起伏,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對何婆子吩咐一嘴。
“去叫廚房弄些京兒愛喫的飯菜來,待會兒你跟我去牢裏給他送過去。”
“也不知京兒在裏面有沒有受苦……”
何婆子想着她同樣被關在牢房裏的兒子,悲從心來,卻是顧不得悲傷,忙着安慰張氏。
“夫人,您儘管放心,少爺再怎麼說也是將軍的弟弟,那府尹不敢拿少爺如何的。”
轉頭一想,倒也是這麼個道理,張氏臉上的悲傷也收斂了一點。
不過,在打點了獄卒之後,如願以償見到兒子的張氏,看着俯身趴在稻草鋪子上的傅燕京時,當即痛嚎一聲。
“我的兒,你受苦了!”
傅燕京聽到聲音,猛地擡頭,突然哀嚎出聲。
“娘,娘你快救救我,救我出去,這裏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兒。”
他一邊喊着,一邊努力朝着張氏爬去。
見到他略微染血的臀,張氏差點沒撅過去,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這,這是誰幹的?”
但傅燕京此刻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一門心思的想出去,趁機賣起慘。
“娘,我好疼啊!”
“我想出去看大夫,這裏的稻草一點都不好睡,饅頭硬得像石頭一樣,根本難以下嚥。”
“娘,你想想辦法,救我出去好不好?”
這一番話聽得張氏泣不成聲,伸手探進那牢房縫隙之中,想去觸摸傅燕京的臉。
可他向來嬌生慣養,捱了這二十大板之後,更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張氏愣是沒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