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前夫二娃 >第四十章 柴米油鹽的煩惱
    話說隊部給我們安排的兩間屋子,處於當地一風景名勝區的山腳下,分南北坐向,一排低低的土坯瓦房,西邊的兩間給我們,東邊的兩間歸高粱紅家居住。房屋後是之前問路時遇到的廖大姐家的葡萄園,前面是一塊寬闊的壩子,從中間分爲兩半,各家門前的那半就屬於各家,高粱紅家的那塊已經開闢成了莊稼地,我家門前這塊開了一些,有些還沒有開闢。

    兩間屋子都裝了電燈,一進門這間,牆壁下作了一個土竈,便啥也沒有了,裏屋更是空空如也,還算是寬敞,用水要到水塔下面去接了拿回來,就是費點力氣的事,唯一的壞處就是這裏沒有廁所,急了的時候非常麻煩。

    這邊,羅麗芳帶着我去看了我們住的房子,還拿來工具,幫着我把屋子一起打掃乾淨。幹活的時候,羅麗芳跟我聊了很多,給我講一些懷孕時的禁忌啦、或者是生活中怎樣保護自己啦、教我怎樣去管一個男人和一個家之類的;她還跟我聊了她家的情況以及她家老三是超生孩子的事兒。

    我們愉快地聊了一下午。

    太陽下山時,牛二娃揹着所有的家當回來了。

    當牛二娃把所有的家當放在地上打開來時,我並不意外,因爲我還算比較瞭解他家裏人對他的態度,可一旁的羅麗芳驚呆了,張大着嘴巴,愣了半晌才從嘴裏蹦出一句話:“牛二娃,你是嬸子他們從垃圾堆裏撿來的吧?”

    牛二娃無奈地擺擺手,聳聳肩苦笑道:“沒辦法哦,他們就是這樣的人。”

    “我的天老爺,這樣的父母也有,以後的日子咋過哦!”羅麗芳嘆息道。

    開始歸置了,羅麗芳幫着牛二娃把牀拼湊完整,安放好,就回家準備晚飯去了。

    牛二娃鋪着牀,我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將破鐵鍋、碗筷放到土竈上,小木桌放在靠牆的地方,將僅有的一點米和臘肉放在桌上。

    進了裏屋,我看見牀上的破被子和破棉絮,心裏有點不滿,朝牛二娃嘟囔了一句:“你媽也真的是做得出來,連被子都捨不得給我們置辦一牀!”

    看我這樣子,他心裏也很難過,用手攬着我的肩頭,輕輕道了一聲:“雪芳,對不起,讓你跟着我受苦了!”心底瞬間有絲絲感動:“他還是在乎我的!”

    當牛二娃往牀上鋪唯一的新牀單時,他跟我說:“這新牀單是老三給的,還是小唐娃兒給她買的,她自己捨不得用,現在她給我們用了,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大家都說老三傻,其實她一點都不傻,雖然家裏人都對她不好,可她從沒有抱怨過,對家裏任何人都一樣的好!”

    “小唐娃兒是哪個?咋從沒有聽你們說過?”我很好奇,從來牛二娃家,沒有聽他們家誰提起過此人。

    “這個啊?以後你就曉得了,你先幫着我把那邊拉一下······”他轉移了話題,不再說。

    可這個人卻在我心裏成了一個問號,一直想弄明白他到底是誰。

    一切安置好以後,羅麗芳叫我們上她家裏吃了晚飯,飯後聊了一會兒天,跟我們談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瑣碎,牛二娃便帶着我回到了土屋裏。

    我們這就算是有了一個新家,從此將共同面對每一天的柴米油鹽問題了。

    次日醒來,首先要面對的便是喫飯問題。

    準備做飯時,才發現真的是要啥沒啥!

    第一個問題:沒有水!牛二娃便用那口破鐵鍋去水塔那裏接水,我用那個鬥碗接了一碗,他走前面,我跟在後面,現如今回想起來,那可真是一個奇葩的畫面!

    第二個問題:沒有柴火!牛二娃帶着我到屋子旁邊的樹林裏薅了一些乾草樹葉枝條之類的回來當作柴禾了。

    第三個問題:沒有油鹽和小菜!經研究決定他去菜市場裏買一些回來,我在家裏煮飯。

    不待我將飯煮好,牛二娃便回來了。清點了一下,東西還真不少,買了水桶、菜刀、鍋鏟、小斧頭、鋤頭、油、鹽、小菜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那時並不知道,爲了買這些東西,他已經將身上僅有的一點積蓄,花得所剩無幾了。

    我們在新家裏的第一頓早飯,是站在竈前喫的,米飯煮好以後盛在鬥碗裏裝着,鍋裏煮菜,邊煮邊喫,這就算是過上自己的小日子了。

    喫完早飯已經接近中午了,我們決定先到山裏弄些柴禾回來備着用。

    牛二娃將繩索綰在一起打了一個結,掛在肩頭,手裏提着斧頭,走在前面,我空手跟在後面,一前一後地進了山林。

    走到一個大約幾平方的一個空壩邊,牛二娃停下了腳步,擡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跟我說:“我們就在這砍吧,這應該有乾柴禾。”

    接下來,我們倆在樹林裏搜尋着乾柴禾。不一會兒,就尋了好大一堆,全部給拖到空壩裏碼着。牛二娃麻利地用繩索捆紮好柴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你等我一下,看見那邊有一根好木頭,砍了回去作鋤頭把子。”

    不一會兒,他拿着一根直直的木棒回來了,遞給我:“你就扛這根鋤把好了,我拉柴禾!”

    牛二娃拉着柴禾,在前面一直小跑着,我扛着木棒跌跌絆絆地跟在後面。

    到家了,我們合力將柴禾搬進屋裏碼放整齊,他便開始搗鼓那根木棒了。很快,木棒被剝了皮,露出了白白的芯子。牛二娃從房檐下找到一塊破瓦片,將木棒從頭至尾地打磨了好幾遍,一根圓溜光滑的鋤把就做成了。放至屋子角落裏,他跟我說道:“先陰幾天,幹一點就可以用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我們都同樣的上山砍柴,堆了半屋子的柴禾。

    可是很嚴重的問題來了:家裏沒米了!

    眼看即將捱餓了。

    這天清晨,剛起牀,牛二娃便跟我說:“今天你就在家裏,自己做飯喫,我有事兒出去一趟,下午纔回來。”

    說完他就走了,只留下我一人待家裏。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更不知道他要去幹嘛,他不願說,我也就不問了,隨他去吧。

    話說牛二娃這是要幹嘛去呢?

    牛二娃坐上了回王家溝農場的車。

    下了車,翻過了曾經熟悉的山頭,來到了最開始居住的那個隊部。他今天不是回父母家的,而是去另一個人家裏,這人就是牛二娃的大姐——牛老大也叫牛秀娃兒。且說說這牛秀娃兒,她嫁到何家以後,生了一兒一女,男人也算是一個勤勞顧家的人,一家四口,小日子過得還算將就。

    來到牛秀娃兒家裏,正趕上他們喫早飯。牛秀娃兒將牛二娃迎進屋,給拿了碗筷,和他們一家一起吃了早飯。

    喫完早飯,待牛秀娃兒收拾停當,牛二娃將他大姐叫到了屋外。

    看看周圍沒人了,牛二娃開口跟牛秀娃兒說道:“大姐,我是來拿那點錢的,現在屋頭連米都沒得喫的了,拿回去買點米喫······”

    不待牛二娃說完,牛秀娃兒急得破口大罵:“拿啥錢呢?你沒米喫,跟我啥關係呢?幹啥找我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