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前夫二娃 >第七十七章 面對生活我就沒…
    見我生氣上了牀,牛二娃便獨自一人將鍋架在了石頭上,點燃了柴火,開始煮飯。

    正睡的迷糊的時候,一陣飯香味飄來,我的肚子“咕嚕咕嚕”響起來,實在是餓了,我也醒了,翻了一下身,牀“吱呀”地響了一聲。

    “雪芳,睡醒了沒有,起來喫飯了。”聽見響動,牛二娃輕聲問道。

    我眯縫着眼睛,看着他,他正俯下身子,用力地吹着剛纔熄滅了的火。家裏沒有蒸飯用的甑子,每一次煮飯都是,少摻一點水,待水快乾了的時候,便熄了火,用餘火的熱量將飯燜熟。這樣煮的飯香味濃郁,軟硬適口,若是遇上火力稍大一點的時候,鍋底會留有金黃的鍋巴,米飯喫完以後,拿勺子將鍋巴摳起來,團作一坨趁熱喫,又脆又香,小時候最喜歡吃了。

    鍋底下的火終於吹燃了,牛二娃往裏填了幾根柴禾,柴禾噼裏啪啦地燃了起來。

    牛二娃將炒菜的鐵鍋架到了火上,開始燒菜,回過身看我醒了,便說道:“飯好了,起來喫飯咯!”

    我沒有應聲,只是懶懶地起了牀,端了一個小木凳子,坐到靠牆根的小木桌邊上,雙手支撐着下巴,呆呆地看着他忙活着。

    簡陋的屋子裏,昏黃的燈光下,男人忙着燒火做飯,伺候着女人喫飯,雖然寒酸,可也十分的溫馨。如若是沒有其它因素的干擾,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幸福的生活。

    菜終於燒好了,端上了桌子,我依舊坐着不想動彈,牛二娃給我盛了一碗飯,遞到手裏,再拿了筷子遞給我。我伸手接過來,俯下頭正要喫,發現碗沿兒上,漆黑的一個拇指印兒,瞬間沒了食慾,將碗往桌上狠狠一跺,瞪着眼睛嚷道:“這麼髒!我咋喫得下去?”

    牛二娃端起碗來,看了看,歉疚地說道:“我重新拿碗給你添,這碗留給我喫吧。”

    我一句話也沒說,狠狠地瞪着他。他另外拿了一個碗,重新盛了一碗遞給我。接過來,我看見碗沿兒上還有黑色的手指印兒,再次將碗重重地擱在桌上,狠聲罵道:“你就不能洗洗你那髒手麼?一天手也不洗,你讓我咋喫?”

    牛二娃悶着頭,從水桶裏舀了一瓢水倒在臉盆裏開始搓洗着手上黑色的印跡。這是做飯的時候,火焰將鍋邊的把手燻黑了,端鍋的時候,又沒有乾淨的帕子墊着,所以他的手就被染上鍋灰,變成漆黑的了。

    縱使我不理解他的難處,如此刁難他,他也沒有一句怨言,仍然小心的伺候着我喫完了飯。在我的心裏面,他這樣忍辱負重,是因爲他之前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此時不得不如此低三下四的照顧我。

    第二天早上,依然是牛二娃做飯,喫完早飯,我們開始劈竹條,撐蠶臺了。掛的繩索早就在訂篷布之前,栓到了房樑上,現在只需要把撐好的蠶臺,一層一層地掛起來就行了。左右兩邊各一排,皆都是六層,總共是十二層。

    掛好蠶臺,牛二娃放了一些硫磺在一個小盆裏,用一些松針葉點燃了硫磺,濃濃的白煙伴隨着嗆人的氣味,薰得人眼淚直流,咳嗽不已,關上房門,我倆都撤到了屋外。看着屋頂上從瓦片縫裏冒出的縷縷煙霧,我喘着氣嘟囔道:“這不是消毒!這就是要人命的。”

    待屋頂上沒有了煙霧飄出時,我們才推開房門,一股強烈的刺鼻的氣味,迎面撲來,我再次被嗆得咳嗽不止。

    看我難受的樣子,牛二娃把我推出了屋門,柔聲說道:“你就在外面待着吧,我一個人就好了。”

    我依他說的,出了屋子,在外面待着。

    牛二娃強忍着進了屋子,用一個盆子裝了些石灰,加了些水進去,拿一根竹片攪勻了,再將石灰水在屋裏地上和牆上灑開來,進行消毒。撒完以後,又關上房門,靜待一段時間,再開房門,這樣整個消毒過程就算完成了。

    蠶房內的設施都佈置得差不多了,現下還差一個升溫用的蜂窩煤爐子,牛二娃決定出去買一個回來,再買些蜂窩煤球就算大功告成了。

    牛二娃在買煤爐子回來的路上,看見新搬來的一家養殖戶,正在之前那兩姐妹家住的房子前往屋裏搬着傢俱。看他們人手少,牛二娃放下手裏的煤爐子,上前去幫着搬東西。

    多一個人多雙手,車裏的物什很快就搬完了,主人家目送貨車遠去,這纔跟牛二娃遞上一根香菸,說道:“兄弟,麻煩你了。”

    牛二娃接過香菸,別到耳朵後面,客氣地擺擺手說道:“不麻煩,到了這兒,我們就算是鄰居了,幫一下是應該的。”

    見牛二娃如此熱心,男主人便邀牛二娃進屋裏坐,吩咐他家老婆做飯款待這新認識的鄰居,兩人便在屋裏聊開了。

    聊天中,牛二娃知道了男主人名叫周萬和,女主人名叫王蓮,家裏有兩孩子,一兒一女,兒子今年十歲了,在老家上小學三年級,女兒今年六歲,帶在身邊,準備在這裏上學前班。

    兩人聊天的功夫,女主人王蓮已經麻溜地將飯菜端上了桌子,並邀牛二娃一起喫飯。席間,兩個男人都喝了一點小酒,還爽快地結爲了兄弟,周萬和年級稍長爲哥,牛二娃爲弟。

    飯後,牛二娃辭別周萬和一家時,邀他們有空了來家裏坐坐,並給他們指了地點,夫婦二人也欣然答應,有空了一定來弟弟家裏看看。篳趣閣

    由於沒有了竈,煮飯喫對於挺着一個大肚子的我來說,是件非常費勁兒的事兒。鍋架在地上,燒火時,得要整個身子蹲下,臉俯到地上才能生火。眼見天都黑了,牛二娃還不見回來,我無奈地將柴禾放在了三個石頭中間,側着身子半躺在地上,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將柴禾點燃了,鍋裏摻了水,放在了石頭上,蓋上蓋子。正在淘米的時候,牛二娃提着煤爐子回來了。

    “雪芳,我回來了。”人還沒有進屋,就大聲跟我打着招呼。

    我心裏憋着氣,鐵青着臉,沒有搭理他。見沒有迴應,牛二娃放下煤爐子,進了裏屋。

    “喲!你都在煮飯了啊。”牛二娃笑嘻嘻地說道。

    我白了他一眼,衝他大聲喊道:“雞都還沒有叫,你就回來幹啥呢?”

    見我生氣了,他仍然笑呵呵地接過我手裏的米盆子,說道:“你去歇一會兒吧,我來煮。”

    將手裏的盆子扔給他,我悶悶地躺牀上去了,任由他一個人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