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前夫二娃 >第九十章 你還認得倒我啊
    “哎!雪芳,我們兒子都出世三天了,應該給他取個名字了,不能夠再像我一樣,叫個娃啥的,多難聽!”牛二娃邊忙邊跟我說道。

    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父親叫娃,就那麼擔心自己的娃也叫娃,想逗逗他說道:“咯咯·····他爹叫二娃,他就叫三娃唄!”我咯咯地笑開了。

    牛二娃一臉正色地說道:“他是我兒子!不能這樣叫!豈不成了我兄弟了?”

    見他板着臉,我止住了笑,也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是他爹,該你取!”

    牛二娃的眼底閃過一絲憂傷,緩緩說道:“我不識字,我要是識字,早就會給他取好了,不用再求你了。”

    看他落寞的神情,有點於心不忍,跟他說道:“我也不曉得該取個啥名纔好。”

    見我願意給娃取名了,他一下就笑了,說道:“你識那麼多字,慢慢挑一個,取了就好,只要有一個正經名字就好。”

    我想了想,感覺也沒有啥好聽的名可以取。

    突然想起曾經看過一本書的名字叫《豔陽天》,何不取這書名的前倆字作爲孩子的名字呢?於是我跟牛二娃說道:“就叫豔陽吧,小名喊陽陽,你看可以不?”

    “陽陽?好啊!這名好聽!好洋氣的樣子。”牛二娃拍着手笑道,繼而又湊到牀前,撫摸着小傢伙的臉蛋,愛憐地說道:“我兒子有名字咯!呵呵·····陽陽!”

    次日清晨,牛二娃早早地起了牀,在火塘裏生了火煮米飯,用煤爐子把雞肉給烀上,又收拾了昨晚換下來的孩子衣物和尿片去水塔那裏清洗。

    待清洗完回來晾好,太陽已經在山頭露出了半邊臉。

    牛二娃給我盛了雞湯和米飯放在桌上,叫我起來喫飯,自己則就着昨天請客剩下的涼菜扒拉了一碗米飯,刷完鍋碗,便急匆匆地去趕車了。

    那時候,我家那邊到城裏的中巴車總的有四輛,每四十分鐘一趟車,早晨,六點鐘就開始發車。

    牛二娃也算運氣好,剛趕到馬路邊,一輛從城裏發出來的中巴車就到了,急急地招了手,車子平穩地停下,牛二娃上了車。

    乘車的人不多,牛二娃就近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車子啓動了,售票員過來賣票,問牛二娃道:“你到哪兒?”

    牛二娃一時想不起來,我家那地方的名字,吭哧了半天,才漲紅着臉說道:“我也記不清楚那個地方的名字,好像叫啥碾噢······”

    售票員一見他這副模樣有些好笑,說道:“是下水碾麼?”

    牛二娃撓了撓後腦勺,羞澀地說道:“好像是的,很少去,記不太清楚了,到了那兒,麻煩你給我說一聲。”

    售票員微微一笑說道:“嗯,可以的,從這裏到那的車費是三塊五,麻煩你先給票買了。”

    “噢!好的!”牛二娃從兜裏掏出錢買了票,並一再叮囑售票員一定要記得叫自己下車。

    售票員自然是滿口答應。

    牛二娃這才安心地觀望着車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回想着這接近一年的時間裏,他去我家就那麼幾次,之前都有姐夫或者是我陪着,還是乘的火車轉的車,有帶路的人,這次卻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還是乘可以直達的中巴車,他自己心裏沒有底,怕走丟了。

    也許是因爲這幾天太忙了,睡眠時間跟不上,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牛二娃在車子的搖晃中睡着了。

    牛二娃走後,我起身下了牀,就着火塘裏的餘灰生了火,往裏邊添了幾根柴禾,將火燒得旺旺的,屋子裏也暖和了許多。從牛二娃帶回來的包裹裏翻找了一些嬰兒衣物,一件件套在一起,內裏朝外搭在火塘邊碼着的柴火跺上烤着,想着等一會兒,給娃擦澡的時候就會暖和了,不用再單獨烤,能節約一點時間。

    拿了帕子放盆子裏舀上一些熱水,放在火塘邊,擺好我要坐的小木凳,拿了爽身粉放在旁邊,方便拿取。一切準備就緒。

    我從牀上把小傢伙抱了起來,坐到火塘邊,解開他的衣服,開始仔細地給他擦澡。

    屋裏雖然生了火,但是對於剛出生不足三天的嬰兒來說,還是有些扛不住。給他擦洗的時候,小傢伙閉着眼睛,依然像昨天一樣,不是抓住衣袖不鬆手就是緊緊蜷縮在一起,讓你拉了這邊,那邊又蜷一起了,那邊好了,這邊又蜷縮在一起了,折騰了好久,纔給擦洗乾淨,穿上暖和的乾淨衣服,裹上厚厚的嬰兒毯。

    這下好了,穿戴整齊,估計也舒服了,睜開眼睛看着屋頂昏黃的燈光,小嘴還不時地吧嗒着。此時,看着懷裏的小傢伙,可能是天性使然,我的心變得軟軟的,之前所有的痛苦和煩惱都拋之腦後,整個心裏都被這小傢伙填得滿滿當當的了。

    “嗨!下水碾到了,該下車了。”售票員在牛二娃耳邊大聲叫道。

    牛二娃從夢中驚醒,疑惑地望着售票員問道:“我到了?”

    “嗯,到了。”售票員點了點頭回道。

    牛二娃立即起了身,懵懂地下了車,愣怔地站在路邊。路邊的小賣部門口,站了好些人,正在聊着天。有眼尖的長舌婦認出了牛二娃,跟旁邊的人說道:“哎!你們看,那個人是不是李雪芳的男人哦?他幹啥來了?”

    “他一個人來,是不是李雪芳生娃了哦?”旁邊有人猜測道。

    旁邊一個男人,瞟了一眼這一搭一合的兩個長舌婦,揶揄道:“就你倆個管的真寬,人家生不生娃有你們啥相干?要是想弄個明白,你倆可以跟着人家去啊。”

    “你至於不?我們只是隨口說說,跟你也沒得關係啊。”倆長舌婦把矛頭對準了這個搭話的男人。

    “跟我是沒得關係!就是聽不慣你們總是這樣埋汰人。”男人說着離開了,不再跟倆人爭辯。

    牛二娃在路邊,呆了幾分鐘,看着那些對他指指點點的人,又不敢上去問,只得憑着模糊的記憶,尋到了我父母家裏。

    推開虛掩的大門,牛二娃擡起腳邁了進去。

    突然“嗚”的一聲,從門後竄出一條大黑狗,兇狠地瞪着牛二娃,牛二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狗吠嚇得呆立在那。幸好,父母家的狗能認人,許是認出了牛二娃,瞬間變得溫順起來,衝牛二娃不停地搖起尾巴來。

    看着剛纔兇狠的大黑狗開始搖尾巴了,牛二娃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下去了,對着大黑狗笑笑,自語道:“你還認得倒我啊。”

    正要往裏走,一個聲音響起:“哪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