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前夫二娃 >第二百四十五章 艱難的生活就是…
    因爲下雨,這一天趕集的人很少,賣菜的人少,買菜的人也少。

    從早上九點的時候趕到菜市場,擺好菜攤,熬到下午差不多兩點鐘的時候,還剩一點白菜賣不出去,只得收了,帶着兩個娃回家。

    到家裏一清點,忙活大半天,僅賣了六塊多錢,想着兒子一包奶粉得要二十多塊錢,照這樣下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再撐了;

    何況還要買蜂窩煤生火做飯,一個月要用一百個,也得花十四五塊錢;

    眼看去年收回來的穀子所剩也不多了,我們娘仨最多還能撐一個月;

    家裏今年雖然接了電燈,不用買煤油點燈,但一個月也要給一塊多錢的電費;

    平時洗衣服用的肥皂洗衣粉,還有油鹽之類的,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偶爾間,我們母子三人一個傷風感冒的,還得買點藥。

    在今天看來,這些加在一起也不多,大不了一兩百塊錢,根本不值一提。

    可在那時,全都我一個女人扛着,確實很艱難。

    思慮再三以後,我只能將兒子的奶粉給斷了,用之前喂女兒的辦法,採用米漿餵養,這就省下了一大筆開支。

    堅持了一段時間,兒子可以喝稀飯了,我便每天給他熬稀飯,並在熬的同時,稍稍給放一點鹽或者是切得細細的菜葉子。

    每一次兒子都喫得很香,還每次都會喫上滿滿一碗。

    或許也就是總喝稀飯的原因,導致兒子八個月了,還吃不了米飯,一喫就卡。

    爲了讓兒子慢慢適應喫米飯,我把稀飯的量給減了,讓他在餓了的情況下學會喫米飯。

    總的來說,還算好,在我的逼迫下,兒子終於能喫米飯了。

    也就在這一個夏天,牛二娃的父母家那邊發生了一些事。

    第一件事就是,牛老三捎信回來說小唐娃兒被埋在了礦洞裏,留下了他們孤兒寡母的娘倆,煤老闆給以的賠償金還沒有敲定下來,她那老婆婆就在想方設法的趕她走,如今她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希望孃家這邊父母以及哥哥兄弟給些幫助;

    第二件事,牛秀娃兒家在她老公的一個遠房親戚的幫助下,於X市附近一個偏僻山村買了一幢農房和一些土地,在那安了家;與此同時,牛秀娃兒爲了討好那的當地人,將牛老六介紹到那一戶姓李的人家。相對來說,這算一件喜事。不過這事後來因爲牛秀娃兒跟這李家人之間發生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翻,也就黃了。

    第三件事就是,牛二娃打從家裏出去,就沒去城裏好好幹活,而是去了他父母家裏。沒有我的管束,牛二娃在他父母家裏就像一匹脫繮的野馬,夥着牛老四和牛老五,又跟人打架,還給賠了錢。

    原本就沒有錢的牛二娃這下更窮了,連回家的路費錢都沒有,就一直困在那。直到後來,他父母家的蠶繭賣了,領到一點錢,老頭子悄悄塞了十塊錢給他,他才得以有路費去了城裏。

    在城裏幹了幾天活,掙了點錢。

    本想借此機會回家看看婆娘娃兒的,沒想到被鍾良一陣忽悠,把身上的錢全部借走了。

    結果這鐘良一下消失了,錢沒要回來,自己連喫飯的錢都沒有,就更別說回家看婆娘娃兒了。

    當然這些事都沒有人告訴我,直到後來牛二娃說漏了嘴,才被我套出來,到了那時,也沒有再提起的意義了。

    又在城裏呆了些時日,到了中秋節過後,眼看田裏穀子都黃了,纔不得不揣着僅剩的一百塊錢回來。

    想着他這出去了四個多月纔回來,不管咋樣也應該掙到錢了。沒想到這回來了只有一百塊錢!

    面對牛二娃遞給我的一百塊錢,打他走了以後的這四個月裏,往日的種種艱難畫面在腦海裏一一閃過,我的心完全沉到了谷底,其中的憤怒不言而喻。

    憤怒衝昏了我的頭腦,一心逞強,想着不求他,不靠他,我也能養活我們母子三人。

    竟然傻乎乎地沒有要牛二娃的那一百塊錢。

    可這不爭氣的牛二娃,後來竟然自己一個人花光了那一百塊錢。

    秋收以後,種完麥子,牛二娃又走了。

    這一走又是兩個多月,既沒回來看望過,也沒有捎錢回來過。

    修房子欠下的外債,這兩年來,不僅沒有還上一分錢,反而一年比一年欠得多。

    一到冬下,家裏催債的以及公糧、農業稅的催收人員,那是走了一撥又來一撥。

    無奈家裏一貧如洗,實在拿不出來錢還債。

    田地裏收回來的糧食,賣了一部分買小麥種子和肥料,得留一部分作爲一家人的口糧。

    私人的外債,可以通融一下,可國家的公糧和農業稅,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

    我帶着倆娃每天面對着一羣凶神惡煞一般的催收人員,在我家進進出出,在他們的威脅恐嚇之下,我無奈地將家裏的口糧賣了交農業稅,才把這些瘟神給送走。

    家裏是安靜了,可我們娘仨來年又會餓肚子了。

    唉······這艱難的生活真就是一地雞毛啊!

    牛二娃是我們全家的希望,就盼着他能好好幹活,多掙些錢回來。

    希望很美好,現實卻很打臉。

    接下來家裏發生的一件大事,讓我對牛二娃的怨恨又深了許多。

    在農曆十月底的時候,牛二娃曾託人捎了一個口信回來,說他在王家溝農場附近的一個工地上承包了工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掙一大筆錢回來,讓我只管帶好倆個娃就行。

    我帶着倆娃在家裏,心心念念盼着他早點掙着錢回來。

    誰知道,到了冬月底,都沒見牛二娃回來,更別說是錢了。

    也就是在這時,兒子突然間生病了。

    一開始發現兒子有點拉肚子,給他簡單吃了點藥,沒啥效果。

    隔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兒子的病情有些嚴重了,他拉肚子的同時,還會大哭不止。

    我一下慌了神,把他帶到街上一個擅長兒科的醫療室去看病。

    醫療室的醫生查看了兒子的情況,然後面色沉重地告訴我:“這娃太小了,我這裏不能輸液,只能給你開點藥回去,若是吃了還沒有效果的話,你就趕緊去大醫院吧!我這裏有開水,你可以先給他喫一次,再回去。”

    醫生給開了一些藥,我就着他那的開水,給兒子吃了一次藥。

    回到家裏,兒子沒有再拉肚子,吃了一點稀飯,安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