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前夫二娃 >第二百六十四章 讓你永遠也找不…
    從小女孩家裏出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在空無一人的老街上,昏黃的路燈燈光將我倆一前一後,一高一低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十分刺耳。

    一路無話,我們誰也沒搭理誰。

    快到出租屋的時候,會經過一段沒有路燈的幽暗小巷子。

    我怕黑,便加快腳步跟上了牛二娃,和他並排走在一起。

    “你那麼厲害的啦,怎麼這時候也要跟倒我了?”牛二娃突然暴喝一聲,把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站住了。

    愣神了幾秒鐘,他已經又走出去一段距離了,我趕緊小跑着追上去,並喝問他:“這時候,我不跟着你跟着哪個?還不是你害我的!”

    一聽這話,牛二娃停住腳步一轉身,黑暗中我感覺他的眼裏噴出了怒火,沉聲問道:“要不是你這張烏鴉嘴,會有這樣的事不?當時要是跑脫了,會花掉那麼多錢不?還不是你上趕着給人送錢去呀?”

    我聽到他將牙齒咬得咯咯響的聲音,繼而傳來更狠毒的話語:“一天就你錢多,就你話多!要不然也不會這樣!我騎了一整天都沒有撞到人,偏偏搭上你,就出事了!純粹就是你這個掃把星,給我帶來的黴運!你他媽的黴婆娘一個,不要再跟倒我!”

    一瞬間,我委屈得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沒法理解他這一套謬論,車是他騎的,人是他撞的,最後我擔心他被人打,替他出面承擔了所有事情,我反而成了掃把星,黴婆娘,是我給他帶來了黴運?這世上還有天理不?

    揹着那小女孩走了那麼遠的路,中午在菜市場裏買了一碗快餐喫過,直到現在十幾個小時過去,我又累又餓,早已是精疲力盡。

    如今他又說出那麼狠毒的話,我的整個心都涼透了,暗暗在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管他的閒事了。

    可發誓歸發誓,每次他惹了禍,遇上事情,還是我衝在前頭,替他承擔所有的罪責。

    第二天清晨醒來,我身上沒有了本錢,無法再出去買菜擺攤,只得陪着他一起出去賣梨子,那是家裏僅有的一線希望,只有把這些梨子賣出去,才能換來生活費和本錢。

    這次出去,我生死不讓他再騎車,而是一路推着車叫賣。

    走街串巷一整天,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一車梨子終是脫了手,將本錢換了回來。

    就在這天晚上,又收到牛二娃父母親捎來的口信,讓他務必趕緊去將倆個娃兒接走,說他們沒辦法再跟我們帶孩子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牛二娃就負責在家裏帶倆娃,我則早出晚歸地擺攤兒賣菜。

    其實倆個孩子都不小了,而且他們都很乖巧,不會平白無故地調皮惹事兒;

    他們能自己喫飯、穿衣服,也能自己上廁所,只是得要一個人給他們做飯,洗衣服,看護一下,這並不是很難的一件事。

    對於牛二娃這一個大男人來說,這根本不在話下,相反還有很多空餘的時間。

    出租屋距離菜市場不是很遠,走路的話,大約十幾分鍾就到。

    這牛二娃在家帶倆個娃,完全可以在中午的時候給我送送飯,就可以免去了我的午餐錢,多少還能再省一點。

    可他沒有這樣做!

    他做了讓我記恨他一輩子的事。

    自從倆娃來了以後,方靜少有時間在屋裏,據說是去臨邊山區做蘋果生意去了,賣完以後還帶了好些回來,跟鄰居們吹噓她這一趟出去賺了一大筆錢。

    隔壁賣獸藥的鄰居,曾跟我調侃過一句話,就說方靜喫蘋果拉蘋果,沒賺倆錢兒,還蹦躂的不得了。對此我只是笑笑了之,我覺得那跟我沒有關係。

    這天,方靜沒有出去,牛二娃也帶着孩子們在家裏。

    牛二娃做好早飯,邀方靜跟他們爺仨一起吃了,之後便在一起聊天。

    露臺的中間,是頂樓幾家租客的公用空間,房東還特意在這砌了一張水泥桌子,四個水泥墩子當座位。

    方靜住的是單間,屋裏沒有地方生火煮飯。她就將煤爐子安在了距離水泥桌子不遠的地方,蜂窩煤也碼放在了旁邊。

    中午,四個人一起熱熱鬧鬧地在我家屋裏喫午飯,不知道的還以爲這纔是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溫馨場面。

    飯後,兩個大人面對面坐在桌子邊聊天,還不時地拉拉手;倆孩子在旁邊做遊戲。

    我女兒一個不小心,碰倒了碼放在旁邊的蜂窩煤,咚的一聲,一撂煤球滾散開來。

    正聊得開心的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方靜循聲望去,看我女兒傻站在旁邊,愣愣地望着他們,旁邊滾落的蜂窩煤球有兩個已經被摔壞了。

    平時,方靜對我家倆孩子也沒有好感,這一下子將她的煤球撞倒摔壞了,氣不打一處來,猛地起身衝過去,抓住我女兒的手臂,使勁兒一下又一下地擰下去,邊擰邊咬牙切齒地叫罵着:“我擰死你這個小妖精!幹嘛把我的煤給撞爛了?我看你瘋,我收拾不死你······”

    女兒被方靜擰得哇哇大哭,她依然沒有放手,直到孩子的手臂上出現一片紅疙瘩,她才悻悻地撒了手。

    面對這一切,牛二娃沒有維護孩子,反而幫着方靜辱罵我女兒,還口口聲聲罵女兒是個害人精,之後又去幫方靜把蜂窩煤扶起來碼放整齊,還從我家裏搬了好幾個煤球過去賠她。

    下午眼看我要回來了,牛二娃一再告誡我女兒,叫她不準把白天方孃孃擰她的事告訴我,同時還威脅女兒:“你要是不聽話,跟你媽說了,我就把你賣給人販子,讓你永遠也找不到你媽!”

    懾於牛二娃的淫威,我女兒沒敢把這事告訴我,由於我的疏忽也沒有及時在當天發現女兒手臂上的傷。

    第二天晚上,我給女兒洗臉的時候,要給她洗手臂,她死死按住衣袖不讓我洗。

    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事,我一時以爲孩子淘氣不願洗手,硬是將女兒按在懷裏,脫下她的衣服準備給她清洗手臂。

    脫下衣服的一瞬間,我看見女兒的手臂上,全是一片烏青的疙瘩。

    我心疼極了,趕緊問她:“你這手咋果成這樣了?是不是跟人打架,掐成這樣了?”

    女兒不敢說話,埋下頭侷促不安地看着腳尖。

    孩子不說話,我便看向旁邊一臉漠然的牛二娃,質問他:“花花的手咋果回事?”

    他沒有看我一眼,望着窗外冷漠地說道:“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