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炸洋芋的鍋,一邊是孩子,都是我捨不得的。
權衡利弊之後,我沒有去追城管,搶回我炸洋芋的鍋,而是急着回去找倆孩子,我擔心人多了孩子出現意外。
回到先前擺攤的地方,兩孩子還在花壇邊上玩得不亦樂乎,我的心一下落了地,將他們叫過來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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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二小門前的這片空壩裏,一片狼藉,不少東西掉在地上,鍋碗瓢勺之類的,被砸得稀爛,像喫的水果啦、烤紅薯啦、炸洋芋啦、大餅、肉串兒這些也被踩踏得稀碎;
周圍圍了好些看熱鬧的人羣,其餘的都是城管人員了。
這些城管足有一二十個,竟然開了三輛車過來,看來他們今天是要把這些擺攤的商販們徹底整治一番了。
望着剛纔被城管搶走端上車子的兩口油鍋,我心有不甘,有一種想要衝過去搶回來的意識。
將兒子抱到推車上,讓女兒跟在旁邊,然後慢騰騰地推着車子,一步一回頭地望着城管車上那些搶走的東西。
一個城管看我慢悠悠的樣子,衝我一瞪眼罵道:“還不趕緊走?是不是想我連車子一起給你收了才甘心呢?女人家家的,不在屋頭好好帶娃兒,出來跟人湊啥子熱鬧呢?”
我白了那城管一眼,心裏暗罵一句:“你以爲老孃願意在這兒跟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狗東西藏貓兒啊?老孃這是逼不得已的。”
然後頭也不回地推着車子走了。
這一次的城管事件中,從頭至尾牛二娃都沒有出現在我們娘仨的視野裏,我也沒有怪怨他,畢竟在這種情況下,能保住車上的東西不被城管搶去,那纔是至關重要的。
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下腳步喘了一口氣,望着光禿禿的爐子上面,連鍋都沒了,看來今天這生意是沒法做了,錢沒賺到,還丟了兩口鍋,心疼、委屈和無奈一起涌上心頭,說不出來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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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能怎麼樣?
像我們這種從鄉下來的農民,在城裏沒有關係,又沒有錢,除了做這樣的營生,又能幹什麼呢?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默默忍受這些城管的懲罰。
想歸想,傷心歸傷心,眼下也不能因爲被城管搶了鍋,就不做這生意了呀!不然這一套好不容易纔置辦起來的傢伙什豈不是白瞎了嗎?
一家大小四口人還要喫飯啦!
日子還得過下去啊!
收拾一下心情,決定重新去買兩口鍋,明天再次出攤兒。
晚上,牛二娃收攤兒回來,我正在做飯。
一進門,他就驚訝地問我:“咦?你今天賣完得那麼早啊?竟然都在煮飯了?”
我斜乜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是!託你不管娃兒的福,我老早就賣完了!連鍋都一起賣完咯!”
一聽這話,牛二娃明白了,手一揮大氣地說道:“噢!鍋被城管搶了是吧?沒得事,重新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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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那鍋不要錢是不?人家白送給你呀?都怨你!你要是把小福兒帶着,我就跑脫了的,回去找他兩姐弟,碰上城管,把鍋給端走了。”
那天晚上,喫完飯以後,牛二娃弄了好幾根鐵絲給我,將炸洋芋的兩口鍋固定在了推車上,並囑咐我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將鐵絲擰牢實了,那樣遇上城管也沒事,他們就搶不走了。
剛開始的第一天,雖然沒掙到錢,還賠了兩口鍋,可從第二天以後,我的生意開始有好轉,也能賺錢了。
就這樣,我開始了在城裏炸洋芋的巔峯時期。
這裏,且說說我父親家這些年的情況。
父親家自打承包了羅榮家的田以來,掙了一些錢,加上我弟弟的迴歸,家裏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紅火,父親在街口擺了一個百貨攤子,多少也能再賺一點,家裏還給搭了兩畝地的大棚種植蔬菜。
後來弟弟又買了一部田耕機,專在小麥播種的時候替人耕種,一畝田收取二十五塊錢的費用,一季小麥種下來,能賺個八九千塊錢。
幾年下來,弟弟也出落得一表人才,眼看二十多歲了,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隨着家裏經濟情況的好轉,許多人都爲弟弟張羅着對象。
在這張羅的對象裏邊,父母對我二叔家兒媳婦的妹妹最爲滿意,一來是親戚,二來這女孩子年紀才十八歲,長得很是標緻。
在許多人眼裏,這女孩子跟我弟弟,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是我弟弟對這女孩子並不是很滿意。
後來兩人在我二叔家兒媳婦的一再勸說和我父母親的撮合下,倉促地結婚了。
兩人要結婚,就得要花許多錢,再加上那一年鄉里新添了好幾部田耕機,弟弟的生意受到不小的影響,收入少了,父親的大棚也需要一大筆投入資金,家裏出現了經濟危機。
前些年,我們家從父親那兒借了一些錢啊、糧食的,還有從他那賒賬買的東西,零零總總加起來有一千多塊錢的帳。
婚禮前夕,弟弟上門來催着我們賣了糧食,把我們欠父親的錢統統還清。
其實,我知道弟弟要結婚了,得花錢,我們要早點還父親的錢才說得過去。
可那一年,我家承包的田比之前哪一年都多,包括之前父親家承包的羅榮家那四畝田一起,足有十好幾畝田,當時又正趕上地裏忙着播種小麥,我和牛二娃忙不過來,就沒有及時還上。
既然弟弟都上門來催了,我也只得放下田裏的活,尋了一個米販子,將自家收回來的稻穀,拉去打米房,賣了接近七千斤大米,換回來兩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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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了父親家一千七百塊錢,剩下三百塊錢,留兩百塊錢隨禮,其餘的作爲家裏的開支。
弟弟的婚禮,如期風風光光地大辦了。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卻是,自打我這弟媳婦進家門以後,這個家就再沒有太平過,甚至到後來四分五裂、一貧如洗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