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感覺到牛二娃已經在開始算計我了,而且憑他那分不清是非黑白的秉性,我知道那錢到他手裏,或許都還沒有捂熱,就進了別人的兜裏。
此事千萬不能耽擱了,第二天早上賣完早餐,我就跟老闆請假回家了。
當我從中巴車上下來,準備往家走的時候,公路不遠處老碾房站着的人羣裏發出一陣刺耳的鬨笑聲,緊接着我便聽到有人在大聲說笑:“牛二娃,你還在這兒牛逼哄哄的,李雪芳回來了,小心一會兒她把你的耳朵揪下來下酒哦。”
聽到聲音,我回頭看去,牛二娃竟然跟那些人站在一起說說笑笑,他還故意大聲跟剛纔說話的那個人說:“她回來又咋?我不相信她能把我吞了!婆娘嘛,不管她有好能幹,終究還是個婆娘,咋也變不成男人!你們說是不?哈哈······”
說完,牛二娃放肆地大聲笑起來。
那笑聲傳入我的耳中,感覺特別的尖利和刺耳,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不想跟他置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遠遠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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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這兒吹個球哦,不趕緊跟倒回家去,一會兒李雪芳得請你喫坨子肉了,哈哈······”有人開始調侃牛二娃。
也有個別好心的人催促他:“趕緊回家去煮飯吃了,李雪芳在外面打工,那麼辛苦的,好不容易回家來一趟,你沒有做活路嘛,煮頓飯給她喫,纔是你應該做的。”
牛二娃有些不情願地走了過來,跟我一道回家。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各自在心裏想着應付對方的對策。
進家門的第一件事,我就直奔裏屋,打開那口存放貴重物品的小木箱子查看存摺裏的餘額。
不出我所料,存摺裏已經只剩下幾毛錢了。
而且這摺子裏邊的一萬塊錢,分十幾次才取完的,前面的都是零零散散的,三五兩百,甚至有幾十的,那種可能是家裏缺錢取來用了;
最後一筆取款三千多,就有點問題了。是去年下半年取的,距離現在正好一年時間。
仔細回想一下,那時期正是我們第一次鬧離婚的階段,可我明顯地記得,家裏的日常開銷一直都是我拿回來的,牛二娃一下子取那麼多錢幹嘛?
難道他真的像女兒說的那樣,自己辦了一本存摺?他早就處心積慮地想着自己攢私房錢了?
想想,我在外喫苦受累打拼這麼多年,家裏總賬戶上總的都還不到兩萬塊錢,而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年到頭就沒有好好幹過幾個月的活路,還存了四萬。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
昨天打電話問他的時候,他還說在幹活路,而今天回來,第一眼看到他竟然是在老碾房跟人吹牛。
沒有提前告訴他,我會回家來,何況我請假的事只有老闆知道,老闆跟牛二娃並無瓜葛,所以老闆也不會告訴牛二娃我要回家的消息。
再說牛二娃也沒有那千里眼順風耳的本事,根本不會昨天在工地上班,今天就跟着我一起回家了。
這些問題綜合起來,說明他昨天跟我說了瞎話,騙了我。
種種猜測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牛二娃一直跟在我身後,見我一進門就翻箱倒櫃找存摺查看,他知道事情終究是瞞不住了,可他哪裏會把到嘴的肥肉給吐出來呢?
他陰沉着臉思忖對策。
我握着存摺的手顫抖個不停,轉過身憤怒地質問他:“說!這個咋回事兒?”
“啥子咋回事哦?一回來就發飆,你有毛病啊?”牛二娃裝出一副懵逼的狀態。
“花花?哼!這個死鬼女兒,等老子哪天去學校頭找她,看她還敢瞎說不?”聲音裏盡是恐嚇的意味。
如此看來,女兒說的是實情了,至於存摺的事我篤定也不會有假了。
“那你存的四萬塊錢呢?那錢從哪裏來的?難道就沒有我一份啊?你敢賭咒發誓說你存的錢全部是你一個人掙的不?”我得想法子套出他的話來,看這四萬塊的存款是真還是假。
“老子敢賭咒,我存的錢都是······”牛二娃剛說到這兒,一下子便停住了,突然話鋒一轉:“你放屁啊!哪個給你說我存了四萬塊錢呢?把證據拿出來看嘛!”
雖然改了口,可我也聽出來了,他就是存了那麼多錢,只是不願意給我知道而已,才讓我給證據。
證據我肯定是拿不出來,畢竟那是他存的錢,他存了心要隱瞞,指定早就做好了防範我的一切準備。
縱使知道他會防備我,將存摺放在隱祕的地方,可我不甘心,還是不顧一切地撲向他,撕扯着他的包裹和所有衣兜,查找存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