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這間靜室裏,自言自語的握緊了手掌,恍惚間,竟然有了當初那位爲了追尋愛情、甚至要離開武魂殿的聖女的幾分模樣!
“所以...”
“小妹妹,抱歉了哦...”
“姐姐要改變他那錯誤的想法...”
“就算是硬掰,也要把他給掰回來!”
...
萬里之外。
武魂殿中。
一名美婦與一名老者正相對而立,兩股強大的威壓瘋狂碰撞着,將教皇的座位憑空壓下了一層,磚石迸裂,一道道可怕的裂紋從上首延伸到了下方,而後又由下方延伸到了殿門處...
但即便如此,還是誰都不肯先一步退讓一下...
而臺階下面,還站着兩名瑟瑟發抖的封號鬥羅,踩着龜裂的地面,同樣使用着威壓試圖抵抗這撲面而來的壓力...
但一隻螞蟻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抵擋住一個人類的力量!
就算是兩隻螞蟻加起來...
那也抵擋不住兩個人類打架時的隨手一拳!
好在無論是比比東,還是千道流,都沒有把對方的威壓轉移到一旁,而是選擇了硬接。
要不然...
鬼魅和蛇矛現在能否站在這裏,都是個問號!
不算誇張。
甚至是很正常。
這兩位都是半神之軀。
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魂力的質量、亦或是魂力的總量,都超越了鬼魅和蛇矛不知道多少。
除了目前還沒拿到神器之外,以及沒有正式繼承神位突破百級之外;這兩位完全可以被稱之爲行走在人間的神靈!
當然,比比東可能還要差一些。
畢竟,羅剎神神考還未完成的她,目前根本無法動用全部實力;九十九級的修爲只能動用九十八級。
但她的潛力確實是遠超千道流...
畢竟,兩者的身份並不一樣。
除此之外,這個諾大的宮殿之中竟然空無一人!
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怪異。
但無論是鬼魅還是另一旁的蛇矛,皆身體微微顫抖,可目光卻在一直盯着上首的二人,絲毫不曾偏移。
“這...就是半神的恐怖嗎?”
鬼魅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由自主微微打顫的牙關,強忍着心中的驚駭,對一旁的蛇矛鬥羅傳音問道。
說實話,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在今天以這種方式面對神威!
單單憑藉着魂力爆發,就可以將他們這兩個超級鬥羅壓制的擡不起手來...
真要打起來...
他怕是會被一招解決!
而且,看氣勢爆發中心二人的樣子,估計這個威壓只是餘波...
這讓鬼魅下意識的回想起了當初的教皇冕下;和當年從密室裏殺出來的教皇冕下相比,現在的教皇冕下簡直是強的讓人生不起來反抗之心!
但就算是這樣的教皇冕下,也只是和目前的大供奉拼了個五五開...
所以說...
大供奉您當年絕對是對教皇冕下放海了吧!
要不然當年尚未成長起來的教皇冕下怎麼可能如此順利的執掌大權?
一邊在心裏吐槽着,鬼魅也突然間感到一陣陣死裏逃生之後的慶幸感。
當初在死亡的威脅面前背叛千尋疾,他和月關並沒有什麼心裏負擔。
畢竟...
無論怎麼看,在千尋疾死後,他們都要轉投於下一任教皇。
只不過這個“下一任教皇”是靠弒師上位的而已...
但現在想想...
大供奉當年沒氣急敗壞之下,把他和月關這兩隻叛變的小螞蚱摁死,還真是心胸寬闊!
另一邊,剛剛收到鬼魅傳音的蛇矛,好奇的瞥了一眼身旁瑟瑟發抖的鬼魅,感到好笑的同時,也不由得感慨道:
“你追隨的那位也很強。”
“但...”
“說實話,半神之威,老夫這也是頭一次看到...”
看着鬼魅收到傳音後懷疑的目光,蛇矛咧咧嘴,苦笑着搖搖頭。
此時此刻,他沒必要騙對方。
他確實知道大供奉很強,非常強,特別特別強;但他這還是第一次有了如此直觀的感受。
如果換算成當年金鱷鬥羅和他切磋時展現的戰力來看;目前大供奉的戰鬥力,保守估計相當於四個金鱷鬥羅聯手...
嗯,聯手纔有可能戰平...
換而言之,供奉殿內其餘八個供奉加起來都打不過大供奉...
很好。
由此可見,金鱷鬥羅成爲了新的戰力計算標準...
臺階下方,兩位封號鬥羅相互傳音的舉動根本瞞不過上面這兩位半神的耳目;但無論是比比東還是千道流,此時此刻都無心關注鬼魅蛇矛逾越的舉止。
權杖輕輕點地,一股強大的魂力爆涌而出,瞬間將剛剛有些失衡的劣勢,強行扳平了過來。
但無論是比比東還是千道流,都已經知道,剛剛的這場威壓的比拼,比比東已經輸了。
輸人不輸陣!
鳳眸微微眯起,冷芒閃爍,比比東優雅的擡起手中剛剛點地的權杖,直視對面這個讓人感到厭惡的老東西。
對方的強勢讓她很不舒服,讓她下意識的回想起了當初那個給她帶來屈辱、最後被她徹徹底底吞噬的玩意。
雖然時隔多年,但心中的那道傷口卻並未癒合;即便偶爾提起,也會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於是,她面無表情的質問道:
“大供奉這是想要在這裏,和我切磋一下麼?”
“我沒有這個興趣。”
“那您爲何擺出如此架勢!”
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權杖,將其從龜裂的地面上拔出,比比東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仇恨,意有所指的說道:
“現在,我纔是教皇!”
聞言,千道流面色不變,但卻緩緩的收回了自己壓迫過去的威壓,保持一箇中立的態勢;而後看向臺階下方兩位苦苦支撐的封號鬥羅。
“具體的事情經過,我想,你可以詢問一下他們。”
千道流的言語間絲毫沒有顯露出對一位教皇應有的尊重,但比比東卻早就對此習以爲常,順着千道流的視線看向下方兩位封號鬥羅。
“鬼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按常理來講,本就處於戴罪立功狀態下的鬼魅是不應該回來的,而是應該繼續駐守在星斗大森林周邊,應對隨時有可能發生的獸潮。
因此,鬼魅能出現在她的面前,肯定就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但對於比比東來講,她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對於千道流來講,他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只不過,在蛇矛鬥羅的堅持下,鬼魅這個立場不堅定的封號鬥羅,也就只好半推半就的跟着蛇矛先請來了大供奉...
說實話。
但凡比比東清楚這個事實...
鬼魅恐怕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能站在這裏!
不過...
面對比比東的吩咐,鬼魅對於此事屬實是一言難盡。
他只能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身旁的蛇矛鬥羅,而後從魂導器中取出一封帶着金色紋路刻着六翼天使模樣的信件。
好在一旁的蛇矛鬥羅也極爲配合,同樣從魂導器裏取出另一封信件,在上首二人詫異的目光中,和鬼魅一起把手裏的信件遞了上去。
兩位封號鬥羅取出了兩封信件!
而且是完全不應該出現在他們手中的兩封信件。
說實話,如果這兩封信件的送信者互換一下,會非常合理,也非常容易讓千道流和比比東接受。
但...
比比東手下的鬼鬥羅遞上了六翼天使一脈的信件;而千道流手下的蛇矛鬥羅則遞上了教皇一脈專屬的密信...
欲言又止的看着桌子上的兩封信件,比比東和千道流不由得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警惕。
但在這個尷尬的時候,鬼魅卻硬着頭皮先一步開口解釋道:
“屬下手中的信,是聖女親自交到屬下的手中,並要求務必交到大供奉和教皇冕下的手中。”
“據屬下了解,聖女殿下已經和...”
說到這裏,鬼魅不由得卡頓了一下,隨後緊張的擡起頭,看了一眼上首處面色嚴肅的二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比較合適。
千仞雪的存在並不是什麼祕密。
九大供奉都知道,九大長老中大部分也都或多或少的有所瞭解。
但像現在這樣,需要當着比比東的面直接說出來千仞雪的名字...
別人敢不敢鬼魅不清楚,反正他是不敢當着比比東的面說出千仞雪的名字;那不僅僅相當於觸碰了比比東的逆鱗,還相當於把比比東的臉面也撕了下來。
但即便鬼魅不說,比比東也猜到了接下來的那個名字。
冷冷的瞪了一眼某個面色如常、目不斜視的老東西,比比東冷哼一聲,主動開口呵斥道:
“接着說!”
如蒙大赦的點了點頭,鬼魅接着開口說道:
“聖女殿下已經和那位有所交際,但尚未得知那位的具體身份。”
“那位曾和聖女殿下有過一次交談,此次獸潮極爲反常,懷疑會有不止一頭十萬年魂獸出現,甚至有可能爆發神戰,於是...”
轟!!!
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爆發,把鬼魅還未說完的話瞬間壓回了肚子裏;強烈的怨憎和殺意沖天而起,實質般的黑色怨氣讓下方的鬼魅與蛇矛二人面色大變。
如芒在背的危機感把兩位封號鬥羅刺激的冷汗直流,但話還未說完,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多少年了?
沒有體會到生死一線的感覺?
二人下意識捫心自問了一瞬,隨後就被上首處、比比東所吐出陰森森的話語給嚇了一跳。
“一派胡言!”
“你們知道神戰意味着什麼嗎?”
“娜娜年少無知,被那個孽女忽悠尚可原諒;但鬼魅你活了這麼多年,還能被那個孽女所迷惑...”
“究竟是你太過愚蠢,還是那個玩意手段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