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
端坐在驢背上,陸淵平靜的擡起頭,對着不遠處朝自己飛過來的這個禿頂妖怪,澹澹的說道。
但這句話,卻徹徹底底的將毒夫子積壓的怒火引爆了。
“我放你奶奶個腿兒!
!”
伴隨着這道的怒吼聲,毒夫子的上衣轟然炸開,身軀上,已經無法數清究竟有多少隻眼睛在同一時間出現,並且睜開!
好在...
陸淵早已提前蓋住了月啼暇的眼睛。
也好在...
“你還達不到讓我掉san值的水準!”
一邊說着,陸淵伸手從虛空中一拽,在黑驢阿柱包含着不解與震撼的目光中,一截熟悉的槍桿露出;而後,隨着陸淵簡簡單單的一扭,一截潔白的長劍,就在黑驢阿柱幾乎沒瞪出來的眼珠子中,被陸淵持握在了手中。
話音未落...
已是一道皎潔的銀色月牙,遮擋住了毒夫子的全部視線...
良久。
一道人影從空中墜落。
以一種自由的方式砸落到了地上。
“我沒有興趣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端坐於驢背上,陸淵平靜的將另一把長劍從虛空中取出,雙手一合,而後將這柄銀色的長槍點在了這個禿頂的妖怪頭上,不傷分毫皮肉,“但我願意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重新組織語言?
我組織你奶奶個腿兒!
毒夫子在心裏惡狠狠的怒罵着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怪物。
但在事實面前...
尤其是在頭顱上那柄長槍的威脅下...
毒夫子還是極爲可恥的慫了。
反正...
它又不是第一個慫的!
想到這裏,毒夫子的八隻眼睛古怪的瞥了一眼這個怪物座下的這頭驢子,在剎那間的思慮之後,快速的開口說道:
“放!”
“立刻放!”
“立刻就放人!”
三連承諾。
勉勉強強算是保住了他的小命。
要不然...
毒夫子相信,南國的五毒太保,恐怕在今天就會徹徹底底的變爲實至名歸,再也不會出現五毒太保有六個人的奇葩事情。
雖說這種奇葩事情越少越好,但他並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彌補這個奇葩事情中的漏洞!
太虛骨槍輕輕擡起。
總算是讓這個滿臉訕笑且還禿頂的妖怪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在毒夫子從地上爬起來後,想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逃跑,而是乖乖的換上了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孔,直接把所有還在監工的小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且第一時間勒令這些監工把所有人類放了出來。
至於說...
爲什麼不先選擇逃跑?
毒夫子一定會給出一個相當貼心並且準確的回答。
例如...
月啼族的那頭驢子都服了,難道他這麼一個小小的五毒太保,還能比一隻大妖王骨頭更硬不成?
雖然很理解這頭驢子...
但這不妨礙毒夫子在把所有人類的枷鎖打開之後,在乖乖回到陸淵身前覆命時,悄無聲息的鄙視一下這個沒有骨氣的驢子。
一隻大妖王!
怎麼就慫的那麼快呢!
就算是這對人類夫妻把你打服了...
媽耶!
!
降服了一隻大妖王,而且這對夫妻還一路前行,來到他們南國境內,並且一招把他這個五毒太保秒了...
想來想去...
這特麼不會是來挑戰陛下的吧!
想到這裏,毒夫子整隻妖都不好了。
但接下來,還有更不好的...
“發工錢了嗎?”
平靜的將太虛骨槍搭在這個八眼怪的肩膀上,陸淵四平八穩的坐在驢子上,無視掉月啼暇與阿柱一臉懵逼的表情,看着這個八眼怪同樣一臉懵逼的表情,帶着幾分不滿微微眯了眯眼。
“發!”
“馬上發!”
“馬上就發工錢!”
他算是看明白了。
今天就是他的倒黴日!
可謂是賠了夫人...
額...
這個真不能賠...
暗戳戳的在心裏怒罵着龍影書局寫出三國這本書的作者,總算找到了一個發泄口的毒夫子一邊發着工錢,一邊在心裏暗戳戳的補充道:可謂是賠了摘星樓又折了他積攢下來的金銀財寶...
事出突然。
結束的更突然。
一招就敗北。
條件什麼的,根本就不敢提好吧!
雖然損失這些金銀財寶讓他心疼,但一想到若是不損失這些金銀財寶,就要損失掉他自己的小命,毒夫子瞬間就覺得損失這些金銀財寶一點都不心疼了!
由此可見。
有些道理是通用的。
至於說這些人類...
毒夫子覺得,還是順着這個煞星的意思給些補償,然後趕緊送走罷了!
這兩個人類煞星,毒夫子並不能確定他們是否要去挑戰他們南國的陛下,但他非常清楚,就算是挑戰輸了,亦或是被陛下殺死了,也沒有他一個小小的妖王當衆挑釁的份兒!
從這點上來看,毒夫子是個聰明人。
也幸虧是個聰明人。
直接暫停了陸淵殺雞儆猴的想法。
殺掉一隻頑皮的雞,確實可以震懾一羣頑皮的猴子;但若是殺掉一隻乖順的雞,很可能會把那些乖順的猴子也刺激的炸毛。
陸淵很清楚這個道理。
不過,若是想要永久杜絕這種抓勞工的事情,也就只好讓抓勞工的人被抓一次勞工好了~
“你很不錯。”
少年的聲音緩緩響起。
但還未等毒夫子高興起來,後面的吩咐就將他剛剛涌現出的那絲高興直接打壓了下去,並且一路壓到了深海之中...
“給我扛旗吧!”
士可殺不可辱!
扛旗是不可能扛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扛的!
扛了之後,他的這張老臉該往...
嗡!
!
豆大的冷汗,一瞬間佈滿了毒夫子的額頭,脖子微微擰動,帶着顯而易見的顧忌與小心翼翼,欲哭無淚的看着架在自己肩膀上的這柄剛剛發出嗡鳴聲的銀色長槍。
“能爲大人扛旗,是我的榮幸!”
這番話,一定要說的誠懇。
因爲不誠懇的人...
毒夫子估計應該都死了。
如此看來...
驢兄啊,是我蜘蛛老弟錯怪你了,面對這個根本不和你講道理的人類,你竟然能成爲坐騎而不是扛旗的...
薑還是老的辣啊!
毒夫子那種崇拜的目光,把黑驢阿柱看的微微發毛;好在,這種目光很快就消失不見,一番誠懇的說辭,感動了除陸淵、月啼暇、黑驢阿柱、毒夫子以外的所有人...
“演技還要加強。”
不鹹不澹的點評了一句,陸淵平靜的擡起手中的太虛骨槍,而後在黑驢阿柱逐漸開始習慣的目光中,從空中抓出一杆大幡丟給了一臉茫然的毒夫子。
任何東西,在接到手裏的那一刻,都會下意識的看一眼。
這是很多人的習慣。
也是全天下大部分人的習慣。
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看...
毒夫子的臉色卻瞬間在赤橙黃綠青藍紫中轉變了一圈,而後強行壓抑住自己八個眼角的抽搐,尬笑道:
“大人...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