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黑白不分的人,有什麼資格代表一氣道盟?”
“趁人之危...”
“額,趁狐之危,算什麼好漢!”
“這樣貪婪無恥卑鄙不要臉的人,也就只有你我敢坐在這裏罵他了!”
“如此看來,全天下,也就只有你和我是英雄豪傑啊!”
塗山雅雅小口的抿了一口酒,小臉蛋上微微見紅,搖搖晃晃的倚着打葫蘆,聽見身旁這個人類的怒罵,以及對方洋洋得意的自誇,不由得笑了起來,打了個酒嗝,慢悠悠的說道:
“當不得當不得!”
“這天下...”
“英雄豪傑多的是!”
“你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話說...”
“我叫塗山雅雅。”
“你叫什麼啊?”
烈酒下肚,涼風拂面。
飄飄悠悠的感覺讓塗山雅雅感到了無比的舒服,原本的警惕自然也拋到了一旁,大大咧咧的問道。
“我啊...”
陸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發自內心的嘆了口氣,帶着幾絲不易察覺到的憂愁眯着眼嘆道:
“你可以叫我‘柳園’。”
“柳是柳樹的柳。”
“園是花園的園。”
“只不過...”
“萍水相逢,何必在乎姓名呢?”
“塗山雅雅小姐,我想,你也不想讓我知道,你就是塗山赫赫有名的二當家塗山雅雅吧?”
“那樣多拘束啊!”
塗山雅雅贊同的點了點頭,忍不住高聲喝道:
“說的好!”
“這裏沒有塗山二當家!”
“只有你和我,這兩個能看穿陸淵那個卑鄙無恥不要臉的壞傢伙真面目,並且敢怒罵他的人!”
剛剛回憶起的幾分憂愁頓時被塗山雅雅的這番話驚散,陸淵笑眯眯的點着頭,不動聲色的繼續給身旁這隻還處於單純時期的塗山雅雅挖坑。
單純的塗山雅雅,在幼年。
而且,這個時候的塗山雅雅,並不真正意義上的單純,準確來講,其實更應該說是過於莽撞且過於講義氣,由面容反襯出來的單純。
一個上百歲的妖怪,能叫單純?
真要是形容,童心未泯倒是挺合適。
所以,在短暫的思考後,陸淵毫不猶豫的開啓了一個新話題。
“你覺得...”
“陸淵是個怎樣的人?”
“之前不都說了嗎?”
“卑鄙無恥不要臉!”
塗山雅雅沒好氣的回答道,同時惋惜的倒了倒空瓶子,看着身旁這個人類同樣喝完扔在地上的酒瓶,目光微微閃爍間,已是悄悄的拿起酒瓶,拍開身後的酒葫蘆,將兩股酒水分別倒入了兩個空瓶子中,而後豪爽的舉起手,將剛剛拿起的酒瓶遞了過去。
“來!”
“嚐嚐我們塗山的酒!”
“當然。”
“先說好!”
“肯定是沒有琉璃釀好喝的。”
“不過你就湊乎一下吧!”
“你請我喝了這麼好的酒,也該輪到我請你喝酒了!”
聽着塗山雅雅的歪理,陸淵不由得發出了一陣輕輕的嘲笑聲,但他卻並沒有拒絕塗山雅雅的好意,只是乾脆利落的拿起酒,與塗山雅雅手裏的酒瓶撞了撞,一邊小口輕抿着,一邊慢悠悠的誇讚道:
“每種酒,都有獨特的味道。”
“每種酒,也都有喜歡和不喜歡的。”
“過於追求酒的好壞,沒有意義。”
“喝酒,是爲了更開心。”
“最起碼我是這樣。”
“所以...”
“只要開心了,喝什麼酒,對我來說其實都無所謂。”
“你的酒,我能嚐出來。”
“冰冰涼涼的,入腹卻暖暖的。”
“只有外冷內熱的人,才能釀造或是孕育出這種口味的酒。”
“塗山的情,名不虛傳!”
這是陸淵的真心話。
塗山的情,確實很厲害!
但從酒水中,其實看不出來。
但只要一入腹,其實就可以被快速分辨出這種酒水的本質。
情!
兩種情!
一種是無情。
一種是有情。
友情被無情壓制。
而這,還只是如今沒有步入成長期的塗山雅雅醞釀出來的酒!
而在未來...
可以預見,走冰之一路的大妖皇塗山雅雅培養出來的無情之酒,當被塗山雅雅喝下之後,究竟能冷到什麼地步!
天下至寒,莫過於心涼。
塗山雅雅的熱血未散。
所以才需要這種無情壓制了有情的酒來臨時提升戰力,進而解封自身應有的那一部分戰力。
而熱血真正散去的時候...
當不需要酒水的時候...
也就是她最可怕的時候!
塗山雅雅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抓了抓頭髮,笑嘻嘻的擺了擺手,帶着顯而易見的得意低調的說道:
“沒有啦...”
“龍影酒業的酒,是真的好。”
“雖然很感謝你照顧我的面子,但我也不是像陸淵那種不要臉的人,有一說一,龍影酒業的酒確實比我的酒好喝。”
“不過你說的也沒毛病。”
“喝酒嘛...”
“就是爲了更開心!”
“和你在一起喝酒,說實話,真的讓我感覺到了意外的開心。”
“我以前一直覺得,人類和一氣道盟的那些臭道士全都是壞人,看見我們就要拔劍開打。”
“可見到了你之後,我就想明白了。”
“就像我們妖怪一樣。”
“你們人類,也有好人類和壞人類。”
“最起碼,今天,你是一個好人類,而我也是一個好妖怪,我們可以坐在這裏,開心的喝着酒。”
塗山雅雅笑嘻嘻的說着,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着手中的酒瓶,眼中閃過一絲惋惜,無奈的嘆道:
“可惜了。”
“這種好酒,怎麼就讓那個卑鄙無恥的人釀造出來了?”
“簡直都糟蹋這種酒!”
陸淵非常認可的點了點頭,發自內心的稱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