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肢斷臂飛起。
陸淵眼都不眨一下。
當然,他眼睛不幹澀。
但還不存在把天音寺殺穿的情況。
在把第一批天音寺弟子全部擊殺後,這股滿天的血腥味也就無法再被掩蓋住,隨風飄到了不遠處的天音寺裏,引得無數天音寺修仙者神色大變。
“是何人敢在我天音寺前大開殺戒?!”
一道毫不掩飾怒意的厲喝聲,從天音寺裏爆發開來,肉眼不可見的聲波擴散,瞬間傳遍了方圓百里。
無數平民百姓紛紛昏厥。
少數身強力健的還在堅持。
但陸淵卻相當澹定。
擡起手,召喚出一道石碑,大片大片的石粉脫落,旋即,又在半空中化作了一根根長長的石釘,把石碑牢牢的訂在了天音寺山腳下的地面上。
隨後,拍了拍手,面帶笑意。
“是我做的。”
“我叫陸淵。”
“不用去找了,也不必去問責,我不僅在你天音寺門前大開殺戒了,而且,殺的還全是你天音寺弟子!”
“大和尚,別生氣。”
“你們鎮殺狐岐山老幼,屠殺草廟村全村的賬,我們還沒來得及算,所以,你真的不用着急。”
“畢竟,我會上去找你的!”
“草廟村,二百四十七人,除去三人沒死之外,還有二百四十四人,狐岐山也就另算了,畢竟,哪怕我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人和妖還是分開算比較好。”
“因此,就暫定這二百四十四人。”
“我會豎起二百四十四道石碑,並且一步一步登上你們的靈山,將這二百四十四道石碑平均分佈在山路上,確保今後每一個人都能看見你們天音寺做下的豐功偉業!”
“所以,這的不必着急!”
“有能耐,就來阻我登山吧!”
“我還不屑於用謊言,去調動你們的防護力量,因此,你們大可以放心的守住我登山的道路。”
“最後……”
“看看是被我成功登頂的概率更大,還是在半路上擊殺我的概率更大,你們可以先試着猜一下!”
陸淵朗聲笑道。
旋即,一踢腳旁的石碑。
石碑頓時立了起來,四根石釘死死的扎進了地面,和附近的地面成爲了一體,避免被人大範圍挖掘出來。
隨後,擡手。
空間之力被調動了起來。
完完全全的覆蓋上了石碑表面。
這是最節省空間之力的用法,畢竟陸淵還沒奢侈到,在這個世界裏設置大範圍的空間屏障,而且,還是長年累月都必需維持的空間屏障。
對於陸淵自身來講,那無疑是個負擔。
但若只是把空間之力覆蓋到石碑的表面上,確保石碑上的字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磨損,需要消耗的空間之力,則會相對減少不少。
而且,這還有地脈加持。
如果天音寺願意放棄這座山脈,或者是爲了保持天音寺的聲譽,而把所有石碑連根霸氣,陸淵也表示可以。
當然。
前提是天音寺能做到!
一塊石碑跟地面連接,受到的穩固性加持依舊是有限的,但若是兩百四十四塊石碑跟地面連接,陸淵就有把握,把這些石碑和此處的地脈連在一起!
可以啊!
先把此處的地脈毀掉。
石碑自然就毀了。
而此處地脈的外在體現就是這座山脈。
換而言之,把山脈摧毀,石碑也就可以被挪動了,雖然上面的文字收到了空間之力的保護無法消磨,但可以把這些石碑拔起來扔到其他的地方,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變相保護天音寺的聲譽。
因此,陸淵不是沒給天音寺機會。
相反。
陸淵給了天音寺好幾次的機會。
首先,就是接連五年的上門打臉,言裏言外,無非都在暗示着天音寺趕緊上青雲門道歉。
可惜,天音寺裝作不知道。
其次,就是讓無名淵五次開口提醒。
但每次等來的都是含湖其辭。
在其次,就是現在上門動手。
如果天音寺現在低頭,陸淵也不是不能放過天音寺,雖然在未來還是要斬殺一些天音寺裏的敗類,但依舊會給天音寺保留住道統,以及相對正派的弟子。
畢竟,陸淵不是嗜殺的人。
雖然他從來不手軟,但在狐妖裏,即便是西域羣妖犯下了慘無人道的錯誤,他也沒按照地域論徹底把西域屠個乾淨,而是讓西域妖怪自己站出來認錯,旋即,再把通緝令上的妖怪拽出來審問,確定罪行後,才一律斬殺。
換而言之,殺得很多,但沒殺絕。
所以,對於天音寺,陸淵也保持着這個態度。
當然。
一方面也是爲了償還恩情。
他確實是使用了分身。
但分身也受到了最良好的教導。
天音寺的玉璧,他想去看就能看,隨時想看隨時就能看,一些老僧,他也可以隨時去打擾請教問題,修煉資源和法寶上,天音寺更是無條件的滿足他。
可以說,天音寺是真的護犢子。
但也可以說,天音寺是真的自私。
但陸淵卻不是翻臉不認人的人。
所以,他前前後後給了天音寺十一次反悔的機會,而且,至今爲止,任何法寶和修煉資源都紋絲未動。
可惜。
天音寺終究還是不明白。
或者說,把臉面看的還是太重了。
一念至此,陸淵不禁嘆了口氣。
擡手,揮劍。
大好的頭顱飛起。
陸淵也不禁咳嗽了兩下,才把第三十七塊石碑放好,加固,順帶用空間之力進行覆蓋。
旋即,起身。
低下頭,看了一眼落下的法寶,無聲的擡起腳,慢悠悠的落下,將這件失去主人的法寶鉢盂踩得稀碎。
“高僧難見!”
“真佛難尋!”
“這個世道...真是爛透了!”
陸淵擡眸長嘯道。
身前不遠處,一道人影飄然而至。
沒有一衆天音寺弟子襲來。
只有這一位老僧。
“陸施主,住手吧!”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