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從空間之力至諸天 >417.陸淵走後的變化
    “所以...他就只能這樣死掉?”

    青雲門。

    小竹峯。

    後山的一片竹林裏。

    陸雪琪盤膝而坐,並未睜眼。

    但站在陸雪琪背後的水月卻很清楚,這句話並非是她的幻聽,而是她的這個弟子終於開口了。

    從三天前,用天琊劍刺穿陸淵的心臟。

    到三天後的如今,青雲門與天音寺的和談破裂,青雲門對陸淵一事所下達的最終判決。

    三天裏,她這個弟子還是第一次開口說話,哪怕所謂的“說”只是問了一個問題,但這最起碼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不喫不喝,不休不眠,不言不語的靜坐在竹林裏三晝夜,哪怕是修仙者,在沒辟穀前,也會大傷元氣。

    但水月卻並沒阻止陸雪琪。

    或者說,她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這件事的淵源太長了。

    長到了她聽道玄講完,從萬劍一手裏接過信看了一遍後,都沒有辦法平復心緒,去冷靜的思考,在這次事件中暴露出來的一衆問題。

    萬劍一和道玄的決定,根本不需要通過任何人的允許。

    因此,哪怕是她看完了信,第一個念頭就是還陸淵一個清名,卻也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萬劍一是陸淵的師傅。

    田不易也是陸淵的師傅。

    但兩者的概念卻完全不同。

    萬劍一是把陸淵當成了繼承衣鉢者,就連斬鬼神真決,也是盡數相傳,聽之前萬劍一和道玄的談話,甚至還有把陸淵扶持爲青雲掌門的意向,準備讓陸淵在未來接管青雲門。

    而田不易,只是陸淵名義上的師傅。

    陸淵的法術是自己創造的。

    陸淵的修爲是自己修煉的。

    除了關係,是田不易培養的,餘下的一切全都是陸淵自己獲取到的,和田不易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因此,在這件事上,縱然田不易心有不甘,但面對萬劍一和道玄已經擬定下來的答桉,田不易終究還是沒有修改的權利,也沒有修改的能力。

    田不易能做到的,只有抗議。

    但抗議在實際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處於萬劍一的觀點,爲了保護陸雪琪和田靈兒等人的情緒,包括張小凡和林驚羽這兩個草廟村遺孤的心態,直到昨天一切都塵埃落定後,這條封口令,纔算是被道玄解開。

    換而言之。

    允許各脈首座提起此事。

    因此,當這個遲來的消息和結果被水月親口告知陸雪琪後,就連水月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她的這個弟子。

    原因很簡單。

    現在說什麼,其實都是錯的。

    能說陸淵做的不對嗎?

    不能。

    先拋開事實不談,就先說一說她這個弟子的性格,本身就是很倔很要強的,被陸淵不小心看到身子後要求陸淵負責,真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陸淵很清楚這是一個誤會。

    但她這個弟子應該會不承認。

    抓住事實,是她這個弟子的優點。

    可放到現在來看,卻是一個缺點。

    陸淵的性格比較散漫,有些時候還有點任性,偷熘下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幾脈首座和不少長老心裏都清楚,只不過沒在明面上提起過而已。

    當一個性格散漫的人和一個性格強勢的人產生了誤會,發生任何衝突矛盾,其實都是很正常的。

    對此,她表示理解。

    但正因爲她理解,才知道她這個弟子心裏的痛苦和無奈,尤其是在此時此刻,事情真相一目瞭然後,這種痛苦和無奈必然是達到了一個極致。

    因此,水月很清楚,她沒辦法勸陸雪琪往開了想,畢竟那一劍那一吻,至今都能讓她感覺到一絲震撼,更何況,陸雪琪還是當事人。

    走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但水月不希望陸雪琪永遠走不出來。

    一個悲劇的發生,是誰都不想看見的。

    但沉淪在過去,只會漸漸失去未來。

    所以,聽見陸雪琪說話了,哪怕只是一句問話,此時此刻,水月也終於是在心裏鬆了口氣。

    當然。

    勸還是要勸的。

    陸雪琪這句問話儘管語氣很平靜,但真正仔細的品味一下,就能立刻察覺到那份不滿。

    話太短了。

    陸雪琪的態度也很模湖。

    所以,只能從這句話中聽出不公。

    其餘的意思,暫時還聽不出來。

    水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在沉思了一下後,面對這個問題,還是耐心的給出了一個答桉,並且附帶上了一段勸說:

    “這是最好的選擇。”

    “也是他的遺願。”

    “萬師兄曾說過,既然他在臨走前放棄了青雲弟子的身份,也就意味着他做好了不被青雲門承認的心理準備,換而言之,也就是說他希望在自己死後不被青雲門承認,摒除掉青雲門唯一的弱點。”

    “一切都是青雲叛徒做的。”

    “總不可能把罪責放在青雲門頭上。”

    “他想要達成的,其實就是這個目的。”

    “可以說,他早就做好了大開殺戒被萬夫所指的心理準備,並且獨自做出了行動,任何人都無權更改。”

    “只不過,倒也不是一定不能改。”

    “但是,那隻會讓他的付出白白浪費。”

    “他越希望達到什麼效果,我們就越是要破壞這個效果;固然在事實上,可以還他一個清名,但在禮節上,這無疑是一種極其不尊重他的舉動。”

    “所以,雪琪,師傅希望你能理解。”

    “這不僅僅是爲了青雲門。”

    “也有一部分,是在尊重他。”

    水月語重心長的對陸雪琪說道。

    陸雪琪卻平靜的盤坐在原地。

    並未回頭,並未睜眼。

    並未回答,也並未反駁。

    如同一個活死人一樣,在空氣安靜下來了數分鐘後,纔再度開口,已經裂開的紅脣微微翕動,輕語聲再度響起,迴盪在這片竹林裏:

    “我呢?”

    “我該受到怎樣的懲處?”

    “心胸狹隘,性格偏激,殺害同門。”

    “這些都是大忌。”

    “最後一點,更是天地不容。”

    水月頓時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自知有口難開,不禁面露遲疑。